之前因为单位额外医疗保险的便利,有点头疼闹热就喜欢往医院跑,既可以将医保卡里面的钱变现,又可以去感受一下人类群体最真实的情绪释放。绝大部分的场合,与陌生人共处一个空间,一般人都会收缩自己的情绪表达,将自己的精神世界跟现实世界完全隔离。平静的外表下,可能正有着惊涛骇浪的情绪翻滚,而不为周围的人所知。冷漠的现实人际接触,很难与同呼吸、共命运,荣辱与共的互联网群体联系在一起。也许现实世界,大家都是羞于表达;也许网络世界,人们只是逢场作戏。
在医院,却很能直接感受到人间的大悲大喜、哀乐喜怒。
人们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医院这个存在发生关系的呢,不是很清楚。可能是药房规模发展到一定阶段,需要扩展到全科类的就医场所;或者医疗技术进步到人们必须要依赖医院延续生命、减少痛苦,就出现了医疗技术聚集实施环境;也或者是看病的群体多到需要社会提供一个大的场所,来接收、容纳这些人。不管怎样,城市里的人一定要比乡村里的人更早地接触到医院。
为了提高生产的安全性,城市的居民都会将生育场所安排在拥有相关技术聚集的专门地方,乡村里也有越来越多的人这样做。对于乡村里的人,可能除了无法选择的出生场所,可能在以后的日子里,很少跟医院发生关系。感冒发烧,如果不能依靠自身的抵抗力挨过去,最多到小的诊所抓两副药。越来越多的药店,也在提供着类似诊所、老药铺的功能,而不仅仅只是药品流通的枢纽。不少药店也是可以通过医保报销,再加上互联网医疗的发展,医院也就越来越不再成为寻医问药的必选项。平常日子里,除了像我这样,想要到医院感受一下冷暖人间,大概不会跟医院发生太大的联系。
印象里,医院作为成熟社会的一个基本设施,最重要的功能是用来续命。日常的伤风感冒、跌打损伤,都可以在附近的门诊,或者社区卫生服务站解决。
之前因为手上破皮,去堪称北京比较好的皮肤病医院北京大学第一医院,挂了专家号,看病的医生带着学生接受问诊,给出的病情原因和治疗方案跟08年左右在县城的县医院皮肤门诊几乎一样。可能是现在有更独立的生活环境、更安全的卫生环境,不用在初中宿舍挤公共水龙头,用药习惯保持得更好,所以现在看起来治疗效果更好。
还有一次是因为膝盖疼还是怎么着,去了深圳的一个城中村的社区卫生服务站和北京大学深圳医院,这两个看起来比较有层次感的就医场所。当然,并不是因为社区卫生服务站的服务态度不好或者治疗效果不理想,恰恰相反,社区卫生服务站的医生感觉更像是村里的赤脚医生医院,让人有亲近感。去北大深圳再看一次,多半还是闲的,其次是想看看社区卫生服务站和北大深圳医院的差别在哪里。总体感觉,是没有太大差别,唯一感觉到的差别,就是去医院看病像是去批发市场上采购药品一样。而且,因为不知道是报销方便,还是本身药没那么贵,看完病拿的药都没怎么吃,也许是固有的“是药三分毒”的观念使然吧。
不过,因为对大医院的盲目崇拜,无论大情小病,只要有条件,大家更愿意去大医院就诊,包括我自己。
除了维护人民的基本健康,医院最重要的功能是为人续命。重大的意外伤害,或者是突发的重大疾病,人们只能寄唯一的希望于医院。萨满的迷惑手法越来越没有市场,连最迷信的老太太都会在生命之门前面选择相信大夫。从这个角度来讲,神佛也许只能给我们免去小灾小病,对于严重的伤疾,却束手无策。现在社会人们平均寿命的不断增长,跟医院的完善有着必然的联系。医疗条件发展肯定要比医疗技术更重要些,最先进的医疗技术只能服务于一小部分的特殊人群,普通的医疗条件,可以让骤雨消失在风暴出现之前。
医院另一方面的重要作用,是让人们的身体健康水平不断提高。人们的口腔健康程度,代表着社会进步的程度。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论,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口腔的费用会这么贵,而且很难报销。但是反过来看,高昂的自费治理项目,确实让不少人望而却步,从而形成了很多人口腔的亚健康状态。因着对于权威医疗机构的信任,去北大口腔医院看了几次门诊。金字招牌确实让人多了不少安全感,拥挤的医疗空间,也能让人很直接地感受到医疗供需的不均衡、不平衡。但是,看病的医生,跟去其他权威医院看病的感受几近,而且因为北大口腔也有着部分教学功能,很多接待患者的医生看起来像是学生。在北大口腔咨询的时候,最后签字的姜若萍医生,有着我见到过的世界上最温柔的眼神,这可能是医学能带给人的特有气质。
一方面,还没遇到过身体上的大灾大病,另一方面,我本身花钱就大手大脚,再加上可能会有医疗报销的福利,我还没觉得看病会给自己的生活造成多大的压力。医生却是我看到过的,我认为的,工作最为辛苦的岗位。上一个患者还没走出诊室,下一个患者就要挤着进来,看上去没有什么摸鱼的机会。我自己是不太喜欢这样的生活方式的,这样的日子看起来更像是旋转着的螺丝钉,虽然有着比较高的社会地位,虽然有着比较高的收入水平。
医疗是一个举足轻重服务行业,应该有着人与人之间最大的信任,但却有着层出不迭的医患关系紧张事件,很难想象这样的现象的底层原因。
守护社会群体健康的人,不应该是最值得尊敬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