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夜的噩梦缠绕着我,想努力睁开眼睛远离那个梦境。
梦里,您永远离开了。我在离家两千多公里的北方,没能赶回去看您最后一眼。梦里的我,感觉世界崩塌了一般。
醒来的我,迟迟被那噩梦困扰着,脑海里一直想着您,回忆着平日里我们的点点滴滴。
您辛劳了一辈子,晚年的生活也没有怎么享受清福。您很疼爱我,常常给我讲关于你们那个年代的事情。幼年的您是地主家的小丫鬟,直到家境有些许改观才重新被领回家。日子还是一天一天地过,您最后嫁人了,生育了六个孩子。所有的辛酸,或许只有您一个人清楚。
您和我一样,都是属虎。但不一样的是,您格外温柔。您未曾骂过我们这些熊孩子,您倾尽所有来对我们温柔。现在,一个个熊孩子都出门求学去了,您倾尽所有来想念我们。
视频里的您,一遍又一遍地叫着我的名字,一次又一次地问着我学校的伙食怎么样。对于我们的关心,您未曾吝啬过。
离家重返学校的那一幕还是那么清晰。您那天一大早就起床给我熬鸡汤,鸡汤里面还放有您摘的药材。收拾行李时,您提着一袋零食进我房间。您说:“这零食是你大姑她们给我买的,我这人不爱吃。你带去学校那边吃哈。”接过那袋零食,才发现里面您还放了几张毛爷爷。您是那么的可爱。您总爱给我零花钱,但我已经不再像小时候那样爽快地接过了。我现在学会拒绝了,已经不想再花您老人家的钱了。每每这个时候,您就会假装生气,说:“你再不领下,我就不和你玩了,我要生气了。”您真的很可爱。
离家那天,您买了几个青枣。我尝了,随口提了一下似乎北方没有这种水果。您听了,当即回我一句:“是嘛?早知道我就买多一点让你带上去了。”内心顿时感觉非常温暖,我的随口一句,您却无比认真对待。
寒假在家的时间并不长,只有短短一个星期。中途给您洗了一个头,一次手慌脚乱的经历。那是第二次给您洗头,第一次是您当初治疗骨质增生的时候。我们在卫生间里,您坐在椅子上,脖子围着毛巾。我小心翼翼地往您头上浇水,生怕您会被弄湿,生怕水会跑进您的眼睛。洗完头您不喜欢用吹风机, 拿着小板凳在阳台享受着大自然最天然的风。恰巧父亲回来,您一脸宠溺地告诉他:“刚刚添娣给我洗头呐~”看着您向父亲炫耀的开心模样,我心中莫名感到满足。
有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曾听说,梦境是与现实相反的。不管怎么说,我想您,我希望您可以永远陪伴在我身边,永远永远。愿时光能温柔待您。
奶奶,时光荏苒,我爱着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