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小宇宙 即点即焚

很喜欢《十八岁出门远行》里的众多隐喻,其中最深得我心的是这句—— “那高处总在诱惑着我,诱惑我没命奔上去看旅店,可每次都只看到另一个高处,中间是一个叫人沮丧的弧度。”

在荷尔蒙爆发的年纪,“旅程”的诱惑甚至凌驾了女人的胴体。“十八岁”、“出门”、“远行”,这三个中任何一个词语都能让我悸动,给我注入了无限能量,好像是一台永动机。和热血漫画如出一辙,十八岁总是能和“燃”挂钩。《燃》说:“燃的精神,哲学家都搞不定,只有漫画才给定义出来了。所以年轻人一定是可以干掉老家伙的。”说这话的人,一定还是个没有被社会磨平棱角的年轻人,亦如喜欢这句话的我。

突然想起自己的十八岁。考卷漫天飞舞的季节,我宅在了家里,来不及见到这个世界的繁华和荒诞。但我躺在床上心怀理想,想着我会如何如何这世界,没想过这世界将会如何如何我。

后来是二十岁的我,还是涉世未深。我背上略显笨重的双肩包,做足了攻略,开始了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旅行。这个过程,不可置否充满了理想与现实、抗争与无奈、残酷与温暖、失去与收获。我也遇到了“沮丧的弧度”、“被抢走的苹果”、“骗人的司机”,瞬间的落差感和挫败感让我不知所措,我只好故作老成,用曾经最厌恶的成人姿态,妥协还是逃避,面对这个略显陌生的世界。

但犹犹豫豫,兜兜转转,却从未将理想真正放弃。疲顿的时候总能感受到一些淡薄的暖意,这是爝火不息。

现在想来,我在走之前根本没想过哪里是“旅馆”,哪里是“终止”?凭得就是那股意气用事和无所畏惧。旅程中即使有过片刻的停留,却从未停滞。大概生活就是充满休止符,没有终止符的乐章。

现在二十一岁的我明白了一个道理:虽然我逐渐变成自己曾经讨厌的人,但是我也行进在自己所向往的特质的路上。人终究要接受现实,但不要忘了自己的赤诚之心和希望。转念想来,还弱小的我可以瞬间被轻易打败,也可以瞬间清醒,怒眼面对这个世界。

我想我是一颗小行星,在心中这个小宇宙里运行,即点即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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