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丈吟
华灯夜挂春新放，邀友推杯清河上。
拍马轻蹄醉玉盘，话诗酒暖戏长廊。
桌边骚客具三五，炉上烤主两儿郎。
儿郎拨肉口说笑，端杯送酒一老丈。
小郎割肉寻签串，大郎提罐撒盐忙。
老丈扫秽摆杯盏，轻问客从何处来。
骚客谈笑带川音，禀向老丈自川行。
老丈停帚似有言，忽而缄口复徘徊。
炉边大郎一声喝，疾帚快扫带惧色。
口中微声应有怨，躬身驼背无奈何。
烟面深纹发如银，偻衣油垢映灯火。
棉鞋破烂棉将出，双手新伤覆旧疴。
客中一人欲相问，老丈蹒跚向厨行。
此时小郎执肉至，客问老丈云所何？
小郎亦闻客川音，便与川音回向客。
先道郎本川东人，姓薛老丈为嫂父。
嫂弃家兄不知踪，只留一稚与一翁。
稚童如今尚五岁，老丈已是六旬翁。
乡间村里无颜面，携翁带稚往秦中。
秦中一带多宵客，权此夜摊补家用。
听得小郎此言说，大郎炉边复一喝。
小郎住口忙退避，此时老丈自厨出。
抱箱端酒忽踉跄，箱飞瓶碎酒横流。
老丈起身做慌忙，拾酒忙向大郎求。
大郎停手气上冲，抬脚直指与妻翁。
小郎见状忙上前，先挡兄脚后扶翁。
客推大郎提声喝，拉住老丈坐桌前。
老丈捉手横擦泪，手上碳灰与泪襄。
泪停擦得满面黑，泪声引得客纷殇。
大郎小郎尽无言，桌上酒洒肉已凉。
老丈泪停泪复起，客人殇歇殇又上。
小郎上前拉老丈，大郎瘫坐面一旁。
客人不知何说起，只叹世道竟苍凉。
怀掏几张充酒银，不言一语放桌上。
正月十五本为乐，客不行乐反行殇。
且离廊下夜摊处，个往东行个西向。
长安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