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皇帝看起来好像是明朝最悠闲的皇帝,国家政事有张居正在内阁一手操办,身边又有大太监冯保奔前跑后。他远离政局,好像过的优哉游哉。
呜呼!那是因为他只是国家运行的一个零件罢了,容不得他不悠闲!
万历是皇帝中最没个性的一个。他不像太祖皇帝金戈铁马,御宇八方;也不如正德皇帝随性洒脱,放浪形骸。因为他是温室中培养长大的花朵,张居正对他来说亦师亦父,冯保对他来说则亦师亦友。而这二人几乎掌握了万历朝前期的各种大权,他们是明朝文官制度的核心,他们把万历皇帝当做国家机器运行的必要零件加以培养,而不是把他当做“人”来培养。
日复一日枯燥的经筵讲习,无非是老生常谈为君要符合道德,克制欲望;年复一年老套的繁琐仪式,无非是敬天拜地以身作则……他就像是提线的木偶,像是一个打磨的零件,等着被按到国家机器的某个部位,机械地过完他的余生。
谁人问他粥可温?谁人与他立黄昏?
有的只是恩师张居正为君之道的教诲,有的只是大伴冯保看似无违的顺从,有的只是冰冷的高楼与宫墙,有的只是一眼望不见尽头的皇城,有的只是,他落寞的龙椅……
明朝的文官制度太成熟了!以至于发展到万历皇帝时已经容不得他有任何个性的发展,皇帝,内阁,内廷,这三者的长久的平衡状态已经不允许皇帝有任何超脱于规范之外的想法举动。酱缸文化已经深入大明朝的根基骨髓,万历皇帝要想搅动沉淀了数百年的酱缸,必然要在朝廷上大动干戈。但是他没有,因为他缺乏果敢和勇气!
大明朝发展至今,需要的不是果敢坚毅的皇帝,而是一个能老老实实顺从文官制度的皇帝。而万历就是按照这种需求培养的!
成千上百的宫女把身上的皮裘换成绸衣,又换成轻纱;又按照时间表把花卉从房间里取出,或者把落叶打扫,御沟疏通。时光按照固定的节奏流逝,既缺乏的那个人心魄的事件,也缺乏令人企羡的奇遇。他年轻的岁月,就这样被计算好似的一日一日地被上天抽走……
呜呼哀哉!愿羡青山砍柴郎,不做大明万历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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