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乔伊，救救我
星期一的早上，哑婆一大早起来，帮乔伊准备早餐。今天是乔伊第一天去馨悦上班。奶奶已经说了，是从最底层的文员做起。乔伊觉得这样真好，就不用被质疑是空降兵了。
哑婆看上去很开心，她帮乔伊准备了好几套衣服让乔伊挑选。
“婆婆，谢谢您。”乔伊看着忙前忙后的哑婆，真心说道。她换好衣服，抱着哑婆的脖子，撒娇道，“您真像是我的妈妈。”
哑婆的脸上立刻诚惶诚恐起来。她连连摇手。
“我走了，有事您发信息给我。”乔伊穿上高跟鞋。她拍拍自己的脚，“又要委屈你了。”
乔伊走进公司的大厅，早就等候在那里的办公室主任忙走了过来。他长得有稍稍着急了一些，地中海式的脑门顶着几根无比珍贵的头发。跟人自我介绍的时候总要强调一句自己是“八零后”让人忍俊不禁。
董事长亲自交代下来，今天有个新职员入职，虽然她没有挑明是谁。敏锐的他认为来人一定非比寻常，所以一定得亲自到大厅迎接。
他把乔伊带到办公室，长发飘飘的乔伊一进去，男同事们便热烈鼓掌表示欢迎。乔伊点头微笑，女职员们的掌声稀稀拉拉的，乔伊也不以为意。
“我叫乔伊，请大家多多关照。”
办公室主任简单说了一下乔伊的工作内容，就回他的私人办公室了。“有什么不懂的问孙来宝，他是公司百事通。”办公室主任指着她位置旁边一个瘦高的男孩，他在房间里也戴着鸭舌帽，左边的耳朵上打了两个耳洞，戴着夸张的耳环。
“你好，我是乔伊。”乔伊伸出手。
“孙来宝。”他嘴里嚼着口香糖，也伸出手来。
虽然办公室主任亲自迎接乔伊，但是一个上午，孙来宝还是替乔伊给老员工冲泡了十几杯咖啡，加糖的，加奶的，什么都不加的。孙来宝说，“你是新来的不了解她们的口味，我来就好了。”
乔伊自然知道是孙来宝在照顾自己。
乔伊还是去楼下取了八次快递，因为她们都忙。
她们叫她“新来的”不知道多少次。并且，自始至终没有一个人跟她说“谢谢”。看到帮忙的孙来宝，也是翻一个白眼。
到了中午休息时间，乔伊的桌面上还有一份文没有打好。女同事们结对去公司的地下餐厅吃饭，并没有一个人叫乔伊。
“一起去吃饭吧。”孙来宝伸了一下懒腰，把椅子转向乔伊。
“谢谢你啊。”乔伊说，“今天帮我好多忙。”
“入职第一课。”孙来宝站起来，“先去吃饭吧。”
“我打完这份文件再去。”乔伊说。
“好吧，那你继续，我去吃饭了，要不要带东西给你吃?”
“不用了，我很快就好。”乔伊眼睛盯着电脑屏幕。
“你还是太天真。”孙来宝用唱的说完这句话也下楼去了。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乔伊打字的声音。
一个小时之后，乔伊懂了孙来宝的那句“你还是太天真”这句话。因为需要她处理的文件，随着吃饭的人回来，一下子就堆满了桌子。
肚子咕咕叫着提出抗议。办公室里是她们此起彼伏的声音。
“乔伊，我的那份好了吗？”
“乔伊，你需要快一些。”
“乔伊，这个地方语气要改一下。”
……
在空调房子里，乔伊的鼻头都是细密的汗珠，她都快摸不清方向了。
“喂，你们有些过了啊，乔伊到现在都还没有吃饭呢。”孙来宝伸张正义。“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他把乔伊桌子上的一堆文件分发给那些女孩子们。“乔伊，你只做分内的就好了。”
“没关系的。”乔伊说。
“别惯着她们。”孙来宝说。
女孩子们虽说不愿意，不过孙来宝资历比她们深，她们也只是翻个白眼罢了。
乔伊加快打字的速度。她忘了跟某人约好的每天都要打电话。
韩世轩从办公室的一边走到另外一边。来来回回走了不知多少遍。他看看表，超过二十四个小时了。
他发了几十条信息，打了几十个电话，一点儿回应都没有。他怀疑自己是在谈一个假恋爱，遇到一个假的女朋友。
好容易到了下班，乔伊觉得骨头都快散架了。肩膀酸痛，不过心里还是充实的。她拍拍肚子，饿坏了，得赶紧去犒劳犒劳。
拿出手机，她看，哇，被韩世轩刷屏了。
她对着手机笑了一下，准备拨电话给韩世轩。电话还没有拨出去，有电话打进来了。是陌生的号码。
“喂。”乔伊说。
“伊伊，是我。”是柳丝丝。
“你下班了吗？现在在哪里?我肚子饿了，我们一起走吃饭吧。”乔伊一下子忘记了要给韩世轩回个电话。
“我在猫耳朵这里，你现在能过来一下吗？”
“你去那里干嘛？”乔伊问。
猫耳朵是阳城西郊一个三面环水的小岛，长得形状像猫耳朵而得名。那里是新近的开发项目，故而有很多在建的工地。
“你能过来吗？我需要你。”柳丝丝并没有回答乔伊的问题。
“好，我马上过来。”乔伊用手机叫了快车。坐上车，她给哑婆发了一条信息，“婆婆，我去毛耳朵，晚些时候回来。”
乔伊并不知道，在一栋烂尾楼的三楼，柳丝丝和她的继父在一起。
“绑了我。”柳丝丝丢给他一条绳子。
她的继父面露疑惑，这个鬼丫头打的什么主意？他虽然滥赌爱嫖，但是还不想把自己后半生搭进监狱。
“你不是想要钱吗？”柳丝丝一脸鄙夷，“我没有钱，但是我可以配合你演出一出好戏，等下你拿到的钱就算你的劳务费。”
她的继父在心里权衡轻重。
“你不信我，就早点走。我没有钱给你，所以别打我的主意了。”
他还在犹豫。
“真不是个男人。”柳丝丝的这句话，点燃了这个男人心里的怒火。他拿起绳子，把柳丝丝捆了个结结实实。
“捆太紧了。”柳丝丝手腕吃痛。
“演戏不是也得逼真吗？”男人冷笑道。
等到乔伊用手机定位系统找到柳丝丝的时候，她正莹莹哭着，面前是用黑丝袜蒙着脸的男人。
“伊伊，救我。”柳丝丝叫。
“你是谁？到这里干什么？是给老子送钱吗？”那个男人冲乔伊喊道。
“丝丝。”乔伊捂住自己的嘴巴，她想报警，可是看看那个男人手里的铁棍，她不敢造次。
“你先放了她。”乔伊感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放了她?”那个人狞笑着走过来。“捆你吗？”
“你，你要干什么?”乔伊吓得后退几步。
“不想干什么，那个小妞儿欠老子钱，怎么你替她还？”
“你停下来。”乔伊几乎要闭上眼睛了，她喊道，“她欠你多少钱?”
男人看了柳丝丝一眼，“五千。”
柳丝丝听到这里，在心里冷笑，“真是个不值钱的男人。”
那个男人看柳丝丝闭了眼睛，以为自己要得太多了，改口道，“看你一个小姑娘这么仗义的份上，我就只收你三千就好了。”
柳丝丝在心里更是看不起这个男人。
乔伊翻开她的钱包，把钱卡都倒在楼板上，“都在这里了，你都拿走，先放了丝丝。”
那个男人把地上的现金卷起来放好，又打算用绳子捆乔伊。“老子也要捆了你，免得你报警。”
“我不报警。”乔伊闭了眼睛。她感觉心快跳出来了。
这时，楼下响起了脚步声，柳丝丝给他使了个眼色，他从另一个楼梯逃跑了。
乔伊还没有走到柳丝丝前面替她松绑，就被一个人紧紧抱住了。
来的正是韩世轩。
（第二十六 我一定认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