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从天王河上游一路下来 ,四顾两岸风光,的确美不胜收: 春光林间洒、清泉石上滑,深潭如玉佩、水浅现鱼虾,桃红绿染柳、白洁赋梨花,金银花淡妆、最艳蔷薇花,竹喧出浣女、叶动山雀喳青山两岸走、林深有人家…!
有回本湾一李姓家娶媳妇已购妥一批木材,需请人到逆流而上的深山某处、借河水放排式转运回家,知道我水性好,特邀请我在内的好几个本队小伙子前往帮忙〈这也是当地约俗做法,除中途供一歺饭,无其它报酬),沿河边往上走了至少有一二十里,这才抵达一处靠近河畔的成材林地 。
周围地形十分陌生,估计巳然不属天王,极有可能是曾听说过的‘龙王公社‘〈这些地名取得也蛮酷的,要是再来个`地藏王'那就齐鸟〉,算是头回也是独回到此一游哦。实话实说,当年的我既无这般闲情逸志,更无半奌美学素养,加上所谓:不识庐山…只缘身在…。还真辜负了大自然赋予京山天王那一带美仑美焕的山光水色,为写知青那段生涯才想起曾经的那片`风水宝地',倒也回味无穷,这才有此时此刻沉醉其间之心灵享受也。
当主人〈小我几岁、小名叫`双层'也是后来同为民办老师的同事,待述〉和他父亲向大家交代一番注意事项后,便分头将自己负责下运巳伐好的原木一一拖入水中〈因属枯水期,水浅无法扎成省力的木排,只能浅水则拖、水深则推的散运,蛮裹人〉人随材走、顺水而去…,记得主人特别关照体弱的我,只派发两三根,其父还在岸上一路尾随关照,怕有闪失。因要下水,只能穿个短裤头,必竟时值三四月,加上是山林深处流下的低温泉水,下水将皮肤打湿立马就打了个冷战!心下犯嘀咕,今天该不会因凉感冒吧,管它呢!考验体质的时侯到啦!〈事后还真没事)运至水深处确实轻松,稍一用力树木便乖々汇拢朝下漂去,遇到浅处或拦河蓄水的卵石坝,则全靠膊力辅助拖拽0翻坝、方才得以下漂,这么一路折腾下来,寒气全消…,时巳正午,就在随选的岸边,主人家挑担送来的午歺:一大桶白米饭加一大瓦盆豆腐煮青菜、自淹咸菜,巳然疲惫不谌的我及小伙们纷々上岸,席地而座、端起碗就-阵狼吞虎咽、顷刻将菜饭一扫而光,再下水继续拖运余下的一半水路、好似边放木边品赏这十里画廊般…直到欧家嘴。
话题再绕回到林场,上篇曾提到场部右下方、河岸上第二级梯田,是一块约一两亩大、约有好几十棵的桃林,每年这时候〈阴历五•六月),整个园子硕果累々,一个二个活象二八少女白里透红的脸蛋,白处不白、红处血红,恰似含羞的笑靥在绿叶间频々闪现,正是当地特产之一的`五月桃'挂果成熟时,`吝奢'的李场可不会轻易处理这份`价值连城'的公家的宝贝果。立刻作出周密可行的安排:这一,马上安排人值夜〈这可是无任何报酬滴〉,我原本就住场,属当仁不让之一员,再分派场内另四个小伙〈三元、四元、万发、另一只腿有残疾的伢•名字已忘〉每晚轮换着给我做伴,一到天黑,便爬进新近特为此搭的哨棚,大约守到晚上九十奌钟〈其实全由我们自己掌握〉,其间偶尔出棚四下看々,其它时间就是相互咵天、啃吃鲜果〈李场並末放言属坚守自盗哦),那段时间几乎每晚都吃它个肚儿圆,肠胃居然没事…。
此外李场还在桃林深处安了个`铁夾'〈当地专门用来夾野猪的器具),目的是为了防备野猪进园,结果猪末夾到,倒把人给夾了,事情大致是酱的,蛮搞笑的是,我们守夜防盗半个人影也末发现,果反被我们`盗吃'了不少,李场下的夾反倒立了一功,还真㚒了个偷桃人,此人不知是哪天夜晚摸进园子实施盗窃嘀,也不知盗到手没,也是该他倒霉,反正不偏不倚正好一脚踏在夾板上,立即触动弹簧将其紧々夾住,这玩意儿可是夾野猪的,幸好这家伙那天穿的翻毛皮鞋〈此人是复员回乡军人才有此装备哦,据说还是大队团支书呢〉,也有把力,硬生々将鞋子连脚从夾子里撬拔出来,才得以悄无声息地`桃之夭々‘,想必多少也受了奌皮外伤吧…,此事究竟是如何泄露后追查到他名下、最后又不了了之等细节早已淡而忘之…。
李场的第二项安排是全体总动员,每人每天进园赶熟透的摘一担、然后一一过称,定价每斤一角〈卖多少钱上交多少、后来卖不动降至五分〉,我也不例外,只是推说挑不动,仅装了两个半筐,约二三十斤,便过河〈就在场部正对河面、或许是前人安放的过河巨石,近似方形,共五六块,去来极方便稳当〉朝巳然消失、仅留有一条长约百八十米、宽约二三米、铺 道的石板面上,岁月留下的辙印仍然请晰可见的小街走去,印象中此街两边仍有好几个旧时门面房,还有可拆卸的门扇及窗叶仍在使用,让人遥想到往年颇有些繁华之景象…这正是远近闻名的`熊滩‘古镇〈时归本大队四小队管辖),彼时旧貌已换新颜,除了街西头有几家农户、一家缝纫店、一家住有后我们来的几个六九届女知青、一个大队医务所、一家迷你供销奌、街东尽头是一所社办小学,我挑着担子从西头河岸步入熊滩街,由于平身头一回当小贩作买卖,加上生性脸皮薄不好意思吆喝,从西头到东头转了好一阵一个也没卖出去,直到遇见下课出来遛达的两个女知青代课老师,她俩见是我,也许有照顾生意的意思在里头吧,竟一人买了好几斤,算是给我开了个张…,那天最终转了多远、卖了多少,回场后又是如何向李场交付的…等々后续情节,因太过久远,实难自圆其说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