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又有好几个月没见了,还好么?”
“忙什么呢,动态也没有,过分!”
“江湖救急!我不想颠沛流离…啊!…”
你走,我不送你,你来,无论多大风多大雨,我要去接你。看到这句话,我总会想起一个人,安然。
01
“以后我就是你同桌了,多多指教哦!”安然笑盈盈地看着我,虽然我们已经同班了一年,可是之前并没有任何交集,不善交流的我,愣了两秒,微笑点头当做回答。
隔天上学,看见一大早就坐在位置上的她,手里拿着笔,埋头苦干着。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画画,手中的画笔没有停歇,只是偶尔皱皱眉,仿佛有什么不满意,那么认真,那么专注,我第一次相信了,你认真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最美。“嗯,让我进去吧”,虽然不忍心打扰她的创作,可是上课铃的逼近,让我不得不狠下心。“嘿,你来了!快来看看这个!”,她手里高高举着几个本子,头发有些凌乱,脸颊不知是不是因为羞涩,有些涨红,眼睛里闪烁着亮光,急切等我的关注。“好的,别急嘛!”我不禁笑笑。待我坐好,便接过本子,“这都是我自己画的,怎么样,好看吗?”“好看的,你很厉害啊!”还在震惊中的我,只能硬生生憋出一句空洞的夸奖,可是安然却很高兴,像是渴望得到棒棒糖的小女生终于如愿以偿一般,嘴角勾出大大的微笑。我看得竟有些痴了,开心的毫不做作,温暖刚好的微笑,不多不少,刚刚照进我的心里。对于我这种喜怒难表达的人来说,安然,补满了我的缺。
02
她并不像名字一样,乖巧、温和,她不爱学习,上课的时间不是在发呆就是在继续创作。理所当然,面对作业时,她便如临大敌。每次,她都会很有仪式感地先拜拜,“咳咳,上天保佑,今天的作业,全部都简单,我都可以搞定!”然而,人生不如意,是之有八九。不过五分钟,耳边就会传来“啊!这都是什么啊?她认识我,可是我和她为什么一点都不熟?”在一阵抓耳挠腮,咬笔掷骰子之后,安然就会异常乖巧地过来,虚心请教。最初,我还是会一阵好心教育,她也还是会庄重发誓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可是……第二天就打回原形,没办法,孺子不可教也。
哦,对了,有一个可教的时候,成绩出来的时候。一阵杀猪般惨叫之后,她便会沉寂许久,然后,泪眼婆娑对我讲“真的,这些家当都给你,你帮我保护他们,我要一洗前耻!”然后,就是斗志昂扬的一路“奋斗”,其实还是有效果,至少一两个星期,热情会高涨。
付出就有回报,在她身上得到很好的验证。之后一次的考试,安然的成绩刚好过得去,不会被家长会点名批评,她十分知足。然后,重操旧业,还不忘对我说一句“看吧,我只是在隐藏自己的实力,怕认真学起来,你们就黯然失色了。”对于这种自恋的情结,只能用白眼表达我欲言又止的内心。
03
除开创作事业,还有能引起她波动的,便是爱豆了。
为了把爱豆的名字写好,她足足写了一天,几十张纸,就这样满满当当,她甚至除了去厕所连教室都没有出过。她就是那样虔诚,她说,这是她的信仰。我相信。有一个信仰,真的很棒。之前看到那些朝圣者,一步一叩拜,眼中只会看向信仰的远方,眼中一片澄澈,不是历经千帆的淡然,也没有一丝急躁。
在创作和臆想爱豆的时候,才是安然吧,我想。
04
后来我发现,我更愿意相信,在我身边一直都在的,才是安然。
没有争吵的都不是真爱,我们也没逃过这样的命运。变动同桌之后,我们分开了。没有习惯联系老朋友的我,没有找过她一次。教室不大,却像有跨不过的鸿沟,迈不出脚步。倒是安然,时不时骚扰我一下。也许矛盾也是需要酝酿的,这场积怨已久的风暴,终于登场。
“给我听听”,安然一把拿过我手里的MP3,“别……”还没说出口,她就已经一溜烟跑掉,一向不计较这种事情的我,那天却鬼斧神差地追了过去,抢回了东西。安然意外地愣住了,仿佛感受到我的怒意,她有些不知所措,停住了脚步。“哪有这样的……”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安然却像被重重一击,身子有些颤抖,“不是的……”,这次,我没等她说完,转身走掉。
当天放学,推车的我和安然迎面撞见,她眼里不是我想象的愧疚,反而有一丝怒意,几秒后,“我们绝交吧”横空出世。
之后,我有些不安,却执着认为自己没有做错,照常过着自己的日子。似乎,我和安然,就应该相忘于江湖了。其实我有些遗憾,可是却没能迈过那一步。
后来,有一天放学,一不留神,我竟然踩空在最后一级楼梯上,钻心的痛苦从脚踝传遍全身,可是当时已经很晚,没有同学还在学校,我只得自己起身,坚持着回家。不错,第二天脚就肿了,被强行带去医院,缠上了不知多少圈的纱布,一瘸一拐,继续上课。
安然看见了,肯定的,我知道她看见了。可是,并没有意料之中的安慰和关心。我知道,我是在意她的关心的。“算了吧”,苦涩一笑。
直到我已经忘记了没有好朋友关心的难过与失落时,安然突然变得喜欢在我周围晃荡,终于有一天,她直直走过来,伸手用力抱住我“你真没良心,我说绝交,你就真的再不理我了!”她很激动,脸色又有些涨红,就像很早以前那样,没能改变的将喜怒写在脸上。我回抱着她,很开心,“是我的错”,第一次认错也这么心甘情愿。
伤筋动骨一百天,剩下的养伤日子,安然全心全力照顾我,我俩就像连体婴一样,形影不离,在那个要升学的离别季,我们绝口不提分别,感情愈来愈深。我渐渐开朗起来,在真实的安然面前,成为了真实的我。
05
拍毕业照的那天,我举着相机,拍下了很多同学,当然也有安然。还是干净的笑脸,举着画稿。
那天很热,没有传说中的微风拂动脸颊,撩起发丝,也没有很美的夕阳,刚好洒在身上。
可是,我觉得安然还是很美。
我们像往常一样,在校门口,相互道了再见,各自转身离去。
没有很舍不得,因为,我们都知道,在未来的十年、二十年、很多年里,我们还会有无数再见的机会。
果不其然,现在的我们,还是最好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