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国庆没有出去旅行,而是选择了回家。只因为妈妈的一句“国庆别出去玩了,回家吧”,就临时做了决定,以至于车票都是找黄牛党加价买的。
原以为家里有什么大事发生,或者是妈妈对我思念至极,结果回到家后,发现她和她的小伙伴们在牌桌上欢声笑语,留给我一句“厨房好像有剩饭,你自己热着吃一吃……”,就知道这果然是亲妈。
当然我也是个闲不住的娃,一定要把自己的时间表排得满满当当,才算值回票价。
1.
到家的当天下午,抱着一年多没有开过机的上网本去找高中同学LC。
这个上网本是2011年去新西兰之前,找他帮我买的。因为一年gapyear,旅途流浪的生活,想要带一台轻便的电脑。也是由于它的轻便,后来回国后一直舍不得换。它陪伴我走过国内外许多城市,度过两年的研究生生活,终于在写完研究生毕业论文之后,被我束之高阁。这次重新拿出来,是打算拾捯一番,用于写文章。
LC是个神奇的人物。高中时期跟他关系那么好,大概是因为隔着一条过道传过很多小纸条,以及课后一起吃过好几顿烧烤的缘故吧。
他是个挺聪明的孩子,但是没日没夜沉迷于网络游戏,尤其是魔兽世界。从还没有DOTA的时代开始,到现在玩DOTA已经十多年。印象中的他玩DOTA几乎是战无不胜的,以至于每次看到这个游戏就会想起他。我总觉得他不去做职业玩家实在是太可惜,而他却嗤之以鼻。
大学四年,他因为玩游戏挂了太多太多科,最后延迟毕业了一年,但好像最终还是没有拿到毕业证。
毕业后,他在电脑城卖过电脑、做过游戏故事写手、当过小学计算机老师,现在在我们高中学校门口开了一家数码小店。帮学生们修手机充话费,偶尔带着关系好的孩子一起玩游戏。
我走进店里的时候,两个高中小女生正在教他画漫画。她们是他的顾客,也是他的小粉丝。另一边靠墙的一排电脑前,两个男生正在聚精会神地玩游戏。定睛一看,竟然是高中隔壁班经常和他一起玩的小伙伴正在玩DOTA!
他接过我手中的笔记本,一边熟练地拆开后盖一边跟我聊天。
他说,你看,WK和捆鸡他们每次放假都来找我打DOTA,一转眼就打了十年了;
他说,我家里给我找了一个建筑设计院的工作,这个店马上就要关门了,真舍不得这里的小萝莉们;
他说,我要把以后的家里布置成网吧的样子,这样以后大家还能聚到我家一起打DOTA;
他说,听说你在腾讯?你们腾讯挺坑的,害那么多学生沉迷于游戏;
他说,你怎么还不结婚,你算算自己的年龄不小了,别再那么孩子气……
明明自己就活得像个孩子,还说我孩子气。
2.
和乖乖爸,乖乖妈也有2年多没聚了。
我们的乖乖家族成立于高一的时候。这可不是某个网游里的非主流杀马特组合,而是一个情比金坚的美少女组合。
某天和乖乖妈聊天,看着她对我说话的语气表情,突然就觉得她长得很像我妈。后来,她就顺理成章叫我“乖乖女”了。在那个流行互认“老公”“老婆”的年代,多了一个“妈”的同时,还自带了一个“爸”。于是乖乖家族就这么诞生了。
顺着各种裙带关系,家族鼎盛的时候有十多个成员,爷爷奶奶公公婆婆舅舅姑姑弟弟妹妹……算都算不过来。但这么多年还没有改口的,只有她们俩。
高一暑假的时候,我和乖乖妈用自己攒下的零花钱偷偷买了个小灵通。随时随地互发短信,感觉超级酷。放学后打起电话来,常常一打就是一两个小时。那时候不知道为啥总有说不完的话,话费好像也不要钱。后来,终于因为承受不了每个月的“巨额”话费账单,我们又偷偷把小灵通卖掉了。
高中毕业后,我们的见面机会不算多,但每次见面都倍感亲切。每一年的母亲节,在给亲妈打完电话后,总会想起乖乖妈,就会紧接着给她也打个电话聊聊近况。
2012年的母亲节,我在新西兰。南半球的5月已经快要进入冬天了。给乖乖妈打电话的时候,提起我有了男朋友,她告诉我,她也有了男友,并且乖乖爸也是。细问起来才发现,三个人开始恋爱的时间也都差不多,都是在2011年年底。于是两个人在那里激动地感叹,没想到我们三个连恋爱都不约而同选择了一起。
如今,时间过去了将近5年。乖乖妈已为人母,乖乖爸也已为人妻。
她俩都留在了我们那个小县城生活,一个当了公务员,一个当了银行副行长。结婚生子,工作赚钱,有条不紊。日子好像过得特别明白。
而我的生活,被她们总结为不接地气。这大概是很多像我这样挣扎在大城市年轻人的通病吧。
3.
去世世家看她2个多月的小宝宝嗷呜。
她给我发来消息说“我们家在我家原来后面一排”,才意识到她现在已经是出了嫁的姑娘,婆家才是自己家了。世世很幸福,嫁到了离家不到五十米的地方。
还是有点儿恍惚,不敢相信这个二十六七年没有恋爱过的姑娘,已经成了一个孩子的妈。去年还吵闹着要我把伴娘的位置留给她。
我和世世从初中三年级被分到一个班,到现在一转眼十四年的友谊。记忆中的她,永远都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和所有的男生打成一片,是真的能跳上桌子动手“打”的那种。所有的男生在她的眼里,大概都是哥们般的存在吧。
对着她给我的门牌号码找到那间陌生的屋子时,她老公刚好过来给我开门。
进门的第一眼,看到世世安静地抱着嗷呜坐在沙发上,双腿并拢,背挺得笔直。那画面穿过岁月和记忆中站在课桌上的她重叠在一起,简直不敢相信是同一个人。
我走过去抱起嗷呜和他玩。他是个爱看电视的小胖子,不管是谁抱着他,他都不哭不闹,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
世世和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说起她现在的改变。
她说,这毕竟不是在自己家,腿翘得老高总是不礼貌的。现在有了两个爸爸妈妈,如果双方父母都在场的时候,叫一声爸妈,两个人答应,还是挺尴尬的。等孩子长大一些就好了,可以随着孩子叫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哈哈。小嗷呜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现在这么小一点儿,都没有办法出去玩。中午出去吃个饭,还得匆匆赶回来给孩子喂奶。你可不要那么早结婚生娃呀,不然就不自由了,还是趁没有孩子前,把想去的地方都去了比较好……
话虽这么说,但语气里透露出来的是满满的爱意。而她在朋友圈里,也早已变成一个晒哇狂魔,哈哈。
唯有最真的爱,才能让一个人发自内心地改变。
4.
嘚儿,是另一个初中同学的娃。
他是身边第一个比较亲近的同学生的孩子,所以当年他刚出生的时候,我还激动地发了朋友圈。转眼他已经两岁多了,会跑会跳会说话,我却还只见过他一次。不过他那个坑爹的爹,倒是经常在朋友圈里发他的搞怪照。一会儿给他扎两个小辫儿,一会儿又用剃须刀给他剃了个狗啃头。
这次回家想见他也没有见到,本来约好去见他的那天,临时被他爹一个电话叫过去打麻将,三缺一。果然够坑……
他爹当年是因为有了他才突然结婚的。本来还深陷在和前女友分手的痛苦之中,却匆匆忙忙就结了婚生了娃。以至于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心神不宁,焦虑不已。甚至领证的前几天,约我出来吃饭的时候还有点儿犹豫不决。不过,身边的朋友都觉得他还挺幸运,娶了个那么漂亮的媳妇儿~
这次见面之前,也是有一年多没有见了。
那天下午我正在家里看动漫,他突然打电话过来说,你现在有空没?出来玩呀,我大概10分钟后到你家。于是我一脸懵B地换衣服梳头出门,看到他带着他老婆停在路边等我。上了车才知道,是要去另一个朋友家里打麻将。
我之前没怎么和他老婆打过照面,除了婚礼上也只在嘚儿刚出生没多久去他家看他的时候见过一次。这一次,一路上看他们两个斗嘴,觉得他真的是遇到了对手!脑子反应极快,嘴上从来不饶人的他,找到了一个能接住他的每一个梗,并迅速反击回去的人,真的很幸福。
而当年的心神不宁、焦虑不已和犹豫不决,也早已烟消云散了吧。
5.
生活的美妙之处,就在于你永远都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和朋友聊起天来都能很轻松地提起“五年”,“十年”这些字眼。
十年前的我们,还在校园里为高考成绩而奋斗,那埋藏在一堆又一堆试卷和习题里的青春,是课桌下偷偷传递的小纸条,是躲在被窝里的电话和短信,是和男生们追逐在走廊里的打打闹闹,是身边经过的一个又一个你们,和那个无限期盼未来的自己。
当那些年你幻想的“未来”终于到来,现在的这个自己是否是当年想象中的样子呢?
借用世世写过的一句话作为结尾:
也许我们并没有成为想象中的大人,但是我们努力活成了更好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