梭罗在《瓦尔登湖》中说:
我看到那些岁月如何奔驰,挨过了冬季,便迎来了春天。
我最喜欢的季节,是春天。
北方的冬季总是漫长而又寒冷的,世界一片萧瑟和沉寂。
阳春3月,春姑娘才姗姗来迟,带来了新生,也带来了希望。
迎春花开
花朵对于季节的感知,比人更加细腻。
乍暖还寒时节,人们还来不及脱掉厚重的棉衣,迎春花就迎着春寒悄悄开放了。
它们有的开在路边,有的开在公园,有的开在墙角。它们的花瓣很小,如果你行路匆匆,它们就会从你眼皮底下溜走。
迎春花是鹅黄色的,映衬在蓝天下,天然地形成了一幅春的风景画。
迎春花是春的使者,给人们送来了春的消息。
盛春来临,百花盛开,争相吐艳,迎春花,却悄悄枯萎,待明年,再吹响春的号角。
白居易曾写过一首描写迎春花的诗:
幸与松筠相近栽,不随桃李一时开。
杏园岂敢妨君去,未有花时且看来。
一句“未有花时且看来”,道尽了迎春花的气质和品格。
万物尚未复苏,寒风依然凛冽,而它,却一簇簇、一团团地开放,使万物装点上了关于春的颜色,让人们互相传递着春天来到的消息。
初春的一天中午,出门散步,发现路旁围墙上,开出了几多迎春花,鹅黄色的花瓣,娇小可爱。
花枝上,星星点点的花骨朵正迫不及待地长大,想要睁开眼看看美丽的世界。
天空湛蓝,这在雾霾日益严重的现在,无疑是极为难得的。
黄色的迎春花映衬在蓝天下,远望过去,好似乌镇的蓝色印花布,在上面点缀着朵朵花瓣。
布莱克在《天真的预言》中说:
一粒沙里一个世界,一朵野花里一座天堂。
把无限放在手掌上,永恒在刹那间收藏。
花瓣虽小,却朵朵各异。正如微尘众生,虽如恒河沙数,却各有各的悲欢离合。
玉兰花瓣
中国现代文学馆的大院里,种了几棵玉兰。
散步时,听前面的人说:“文学馆的玉兰花应该开了,我们去拍照吧。”
跟着他们,我走到了现代文学馆。
不失所望,院子里,两棵玉兰花果然正在盛开。挨着主楼的那一棵,是深粉色的;另一棵,是淡淡的粉中透着白。
玉兰花瓣很大,颜色娇嫩,却不娇艳;气味芬芳,却不刺鼻。
玉兰的颜色,跟莲类似;不那么咄咄逼人,有一种恬淡、与世无争的气质。
我想,玉兰也与莲一样,也是“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吧。
玉兰的花期很短,只有几周时间。前几年,单位的三层有个空中花园,里面有好多棵玉兰。可是,往往等我想起来去看,它们就早已纷纷凋谢了。
我想,我爱玉兰,也正如我爱这样一类人吧。
他们不那么耀武扬威,却有不言自威的美丽;他们不那么喧宾夺主,却有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气质。
它们安静地开放,不争先恐后,也不争奇斗艳,然而,仅仅是这种恬淡的、怡人的芬芳,就已足够让喜爱它的人沉醉。
欣赏它的,自然懂它;不欣赏它的,它也不阿谀奉承。
就这样遗世独立,就这样悄然存在。
泥土的味道
你仔细闻,春天是有味道的。
轻拂的微风、悄悄开放的花朵、刚刚抽出嫩芽的柳条,甚至女孩儿们脱掉厚重的棉衣,换上五颜六色的单衣,都有关于春天的味道。
可是,小时候,我闻到的春天,是泥土的味道。
天气暖了,大地开化了。屋檐上的冰棱,一点点化掉,滴答滴答落到地上,滴出了一个个小坑。
开化后,土地从盖了几个月的雪被中露了出来,雪渐渐化成水,浸入泥土里,让泥土成了深褐色。
开化后的路很难走,到处都是水洼。走在路上,鞋子、裤腿上,全都是泥。
然而,每到这时,我都特别欢快,我踩着开化了的泥水,蹲下来,闻到了泥土的味道。
那里,有雪,有水,有大地,有关于生命的一切气息。
我喜欢这种味道,喜欢土地,也喜欢在土地上生生不息的人们。
我说:“你们看,我闻到了泥土的味道!”
没人理我。
有时,我在园子里玩几个小时,发现好多小草从泥里钻出来,还有不知名的小花。
如果人一直抬头走路,是看不到这么渺小的花儿的。
泥土有味道么?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在老家,春天来了,村庄里的人们又开始了一年的劳作。
因此,春天对我来说,是新的希望,是生命的复苏,是一切美好的开始。
后来上学、离开家乡,钢筋水泥的高楼大厦,多过一望无垠的田野;人工雕琢的盆景花,多过肆意生长的野花野草。
但庆幸的是,我还可以在城市的角落和公园,寻找到它们,并通过它们,感知一年四季的变换。
如果大自然是一本书,春天,就是书的第一章。它象征着希望、新生,象征着一切美好的开始。
我翻开这本书,笨拙地创作着“自然笔记”,将自然中的一点点变化,用心记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