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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求生
他用枪抵着我的腰,我只好任他摆布。手上的绳子还没有解开,我有点担心自己接下来的处境。
“哼,快走!”李志成在我身后发号施令。但浑身被绳子捆着,我就算是跳着走也没有多块的速度。
李志成有些不耐烦了,他直接扛起我往地下室深处走去。眼看自己离手术台越来越近,我惊得一头冷汗:“哥,这个......等一下,我还是死不瞑目。”
“你不用瞑目,看看他们,那个是闭着眼的?”他用皮带把我紧紧地绑在手术台上,旋转上半段的角度,让我保持坐姿。我暗叫不好,这样的情况就是李小龙在世也得玩完。扭头看看旁边玻璃柜里,正在作沉思状的哥们,我不禁了咽口唾沫。
我,人称叶大胆的记者,马上就要永生了......
“被做成标本,是种什么感觉呢?”李志成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他用手指触摸我的脸庞,捧起我尖尖的下巴。在他的眼里,任何人都是一件有待加工的艺术品。
“是......是什么感觉呢?一定很疼吧?”我装出一副笑脸,勉强的应和着。
他扬起头若有所思:“疼吗?也许吧。当人死后,我们就真的假设会有灵魂吧。当他(她)看着自己的肉体,被人来回摆弄,心里一定不是个滋味。”
“能这样想,看来你也是害怕报应的。”我冷冷地说。
“不,你不明白我在说什么。”他又进入了痴迷的状态:“你觉得死亡的肉体是什么?只是一个空壳子?大家看着他,说这个人死了,不存在了。于是他(她)就成了另外一个东西,没有想法没有感情。葬礼?多美丽的名字!那只是为活人看的罢了。对,就是如此,死人就是肉块,人们都这么觉得。”他恶狠狠地说。
“那你又做了什么?杀人!只是为了证明人死后的意义。”我实在不能接受他这样的理由,我宁愿他就是喜欢制作标本,就是喜欢这样的成就感。想把死人变“活”这种荒唐的话,我实在无法接受。
“我给了他们'灵魂'!你看!”他走向一个女子,指向她羞涩的眼神:“这是有灵魂的,好好看看,她已经不是一个空壳子了,回来了。这些,全部。”他把手臂张开:“每一个都代表着人类不同的一面回来了,而且是永恒的。比任何活人都要纯粹,他们就如你看到的,没有一丝杂念!”李志成激动地说道。
我不再说话,把头撇向另一边。
“好了,也该送你上路了”他喃喃着,走向另一装置,扭动阀门,我听到微微的出气声。
他走上楼梯:“等我做好那只鸟再过来看你。”
现在,地下室只剩我和一堆尸体。
我用从地上捡来的碎砖块费劲地割绳子,由于被皮带束缚着,手可以活动的范围很小。仅是这一个简单的过程,我就累得满头大汗了。我能感觉到,纤维正一点一点地开裂。只需要一个小时,我就能挣开束缚。
约摸二十分钟,空气中细微的变化引起了我的注意,和满屋子甲醛的臭味不同,这回飘来的是一种甜甜的香味,混合醇类独有的芬芳,味道淡淡的。
“这是什么?”我感觉到一丝不安,手底下加快速度。随着时间的推移,味道越来越浓,我感到喉咙发痛,触觉似乎被麻痹了。
是笑气和乙醚的味道!我明白了,他使用麻醉混合气体来杀人。只要浓度达到一定的值,人体就会全身麻醉。如果过量吸入,人就会死于呼吸衰竭、心力憔悴。这下麻烦了,搞不好真的要挂。
一氧化二氮,又称笑气,是种无色有甜味气体,有轻微麻醉作用,并能致人发笑。其实这种说法很容易让人产生误解,并不是吸入笑气的人就会狂笑不止。它的发笑机理是刺激人脑分泌啡呔类物质,这会让人产生乐观、开朗、愉快、喜悦的情绪。举个简单的例子,以前看着没有笑点的喜剧,吸了笑气再看,你保证会笑得前仰后合。这是一种有强烈镇痛功效的麻醉剂,现在多用于牙科和娱乐节目。至于乙醚,我想大家再清楚不过了。
我咬破嘴唇好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过效果不大,睡意席卷而来,挑战着我脆弱的神经。我尽量少出气,但这根本解决不了问题。生死关头,我拼尽全力挣扎,力气却越来越小。
糟糕!糟糕!我知道在危急关头要保持冷静。
忽的,感觉手的活动范围变大了。仔细摸索了一下,果然如此,赶紧用力挣脱,两只手果然拿出来了。我真是感慨万千!手指还听指挥,不过是有些僵硬罢了。
我花了两分钟的时间才解开皮带,然而脚上的束缚已经没有时间管了,我一下一下费力地向手术台旁边的空玻璃柜子跳去。打开柜门,我一骨碌钻进去。
呼~呼~我放肆地喘吸着,悬在嗓子眼里的心终于可以暂时放一放了。
观察一下四周,像这样可以打开的空玻璃柜子还有四个。我仔细计划着下一步行动,地下室里麻醉气体的浓度,马上就会达到致死的剂量。在外面呼吸几乎是不可能的,我一次最多只能在外面呆两分钟的时间。其他装着人的柜子已经上锁,就算打碎玻璃,也无法从里面获取到干净的空气。更何况看着他们的脸,我实在是不忍心去打搅他们。
想到这里,我已经解开了脚上的绳索。麻醉气体有一个特性,起效快,清醒也快。我庆幸李志成没有搞个呼吸面罩直接带我脸上放毒,那样的话我连一分钟都坚持不下去。想起他说的那些话,我觉得他是在给自己的猎物最后的时间,好让他们在生命终结之前,回想自己的一生。
我打开柜子,走向那个释放毒气的装置,关掉阀门。屋子里的麻醉气体不会继续增多,我倒是能稍微松口气。走上楼梯,我尝试打开出口处的铁门,然而无论我怎么推,它都纹丝不动。事情果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回到地下室,钻进一个新的玻璃柜。外面的气体挥发性很强,打开柜子时会带进很多气体,所以每个柜子只能使用一次。逃不出地下室,我最多还能坚持四十分钟的时间。如果想不到解决办法,我要么在玻璃柜里缺氧而死,要么在麻醉气体中闭上眼睛。相较之下,我觉得第二种死法比较轻松。
靠在玻璃柜上,心情能稍微平静一些。外面是足以致死的麻醉气体,自己活下去的时间不足四十分钟。如果还要四处活动的话,时间就会减半。我站起来观察四周,手术台上摆着铁钩、手术刀、大罐的塑料药瓶,和一个医用口罩。看到这里,我会心地笑了。推开柜子,我边走边解裤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