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安城南,秦岭山脉中有一山,名曰“终南山”。常年被绿叶遮盖的山岭,空气中沾染了自然的气息。林间有条小路不像特意开辟,而是常年被人踩踏而导致的山间小路,一直延伸到一座用蓬草盖成的小屋前戛然而止。
这儿住了一位老翁,以卖炭为生。常年生活于烟火尘灰中,两鬓苍白的发丝也竟被染上了一丝丝的乌黑。他的眉目间,彰显着岁月的无情与沧桑,却有万般的无可奈何。只是常年烧炭,让他的指缝间也被炭灰所填充。即使便将卖炭得来的钱都用于生活所需,也不过勉强过得下去罢了。老翁心中担忧炭贱卖不出去好价钱,你只愿天气寒冷些,便可将所剩的碳尽量卖出。
夜里飘下了一阵雪,在城外堆积成丘,离去时也把温度带走些许。老翁,一阵欣喜,天还未亮地透彻,面前的炭车,颠簸着。车轮碾过积雪,发出细碎的嚓嚓的声响。在布满冰碴子的雪地上留下两道沉重的痕迹,寂寥的古道上空无一人,只余下老翁在朝阳的镜头中缓缓逝去的身影。路两旁杂草丛生,风还夹杂着暗绿的颜色,在大雪中显得有几分萎糜不振。
老翁却对大雪天抱以感激。于是广阔天空下的一片萧瑟,在他眼中似乎也多了几分鲜活。城里街道上人来人往,时不时有马车从旁驶过。上方,空气中飘荡着的是各家店铺的叫卖声,吆喝声,哪怕是下雪天,也不缺少爱逛街的人们。从各家店铺门口伸展出了一面三角小旗,中央写着的是各家店铺的大字,在北风中瑟瑟发抖,承受着来自上天的雪的洗礼。
老翁拉着板车走到一条小巷口,威慑着,靠在一堵冰冷的墙上,缓缓呼出一口气。然后开始吆喝出声,时近中午,雪也渐渐转小。老翁拉着炭车,在南门外的地泥地中稍作休息。这时一名宫中太监领着一名手下大摇大摆的走来,身上自带一股嚣张的气焰。他的手不停的搓着,也尝试吹气,取暖,汲取的热量终究是无法比上失去的热量。
他开始骂骂咧咧“这什么鬼天气!冻死人的时候还要人出来办事?什么玩意儿!”一旁的小太监不敢反驳,曲着腰不停的点头,谄媚的笑着,嘴里一直念叨着。他看到摆在小巷口的炭车。“你看,前面是炭车,只要我们将它拿回去,不就可以取暖了吗?况且一车炭那么多斤,够我们烧好久了”“是啊,这下就算这破天气也拿我们没办法了。哈哈哈哈……”大太监一听,不由哈哈大笑起来,眼里绽放出光芒。
“喂!前面那个老头,这炭车是不是你的啊?”趾高气扬的声音将半阖着眼的老翁唤醒。老翁赶忙起身,小心翼翼地说:“两位大人是要买炭吗?”“你瞧瞧,这老头子居然还想让我们出钱买?就是不知道我们是谁吗?”小太监从怀中掏出官府文书,瞧见没,这是皇帝下的命令。
老翁大惊失色“大爷,我就是靠着这点卖炭钱过活呀,你们,你们是要断了我的生路啊。”“去去,就当我们大发慈悲好了,说吧,太监将半匹红钱绡和一丈绫朝牛头上一挂,充当卖炭的钱,差人将一车碳尽数搬走。老翁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无力的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