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路车到了，一个矮胖身材的中年男人排队依序上了车，测体温，秀健康码，刷公交卡（他有个华为手表，贴近卡机一滴就行了）。他选了一个靠窗的单排座位，放下左手的保温手提袋，里面有一盒菜，他几乎每天中午在公司和同事一起吃饭，每个人都自己带菜，只要蒸个热饭就行，经济，简单，快捷且健康。他还背了个双肩包，买华为电脑时送的，装不了多少东西，放了笔记本电脑就是一些常用的零碎东西，文件，钥匙 书笔之类的。他并不经常坐公交车，但每次坐都很享受，这是个请不起私人司机的小老板，如果自己开车每天上下班大约要两个小时花在路上，为了利用路上的时间，他会用手机连上车载音响，听两节外语课，有时也听听歌，偶尔刷刷短视频。由于路况复杂，这些行为又极不安全，时常告诫他自己要专心开车。如果什么都不做，又觉得特别浪费时间，真是矛盾！好了，今天终于不用开车了（车子给同事拿去用了，坐车上班，下午就方便把车开回来）。他从双肩包里拿出本厚厚的书，这是一本评分甚高的哲学入门书，并没有在原计划时间内读完，五十几万字读了过月还要跨年！这也难为他了，本来受教育程度就不高，还天资愚钝。也许正因为如此，才更应该读书吧！
看看他，蓄了近20年的短碎发型一直没有变过，和这张胖圆脸倒还搭配。浑身上下没有一件衣服是时新的，灰色的连帽卫衣是8年前在费城突遇寒冷天气，在一个小店紧急买来御寒的，不常穿却舍不得扔。黑色牛仔裤洗得发白，没破没洞的也是偶尔拿出来穿。只有那双ASICS跑步鞋，是为了缓冲一下跑步时的大体重，平时也穿的舒服。这个人五短身材，多少年来胖了再减，减了又胖，想想只要健康，倒也无所谓了。现在一个人倦缩在公交车厢一侧，静静的看书，车上有些什么其他乘客，上来又下去了谁，他并不知道，也不关心。无线耳机播放着轻松的香颂（他最近在学习法语，为了创造语境，听歌也只听法语歌）。沐浴在从车窗洒进来的熙熙暖阳中，伴着晃动的车身，倒是惬意的很！
2022年1月3日 张元春 于广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