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乔岳》第三章 新的生活

  三个月后。

“时间真的是一种很不禁磨的东西啊,曾经还需要在父母怀里才能安然入睡的婴儿,曾经还需要去哪都需要父母抱抱的孩子,现已被时间洗礼,渐渐长大。时间在染白自己的黑发,还把自己最心爱的孩子渐渐带离自己的身边。”马车里,莫枭抚着莫图的小脑袋,思绪涌上心头。

“图儿,以后若有时间,记得常回家...”莫枭对莫图轻轻的说。

“爹,我会的。”莫图看着父亲认真的答道。

莫枭看着莫图,笑了。

“老爷,到地了”不久,车夫的声音传来。

马车驶到一个山脚停下,莫枭带着孩子下了车。抬头仰望,一片片山峰巍峨耸立,云雾缭绕的高山,一片片充满生机的绿,偶尔几只云鹤悠然飞过,鸣声便在山间回荡,闲云野鹤,将此处构造成人间仙境,这里风景是那么清淡,是那么飘渺,甚至是那么虚幻。一条蜿蜒小路穿插其中,却将这本该虚幻的一切拉进人间。

吩咐车夫在此等候,莫枭便背上行囊牵着莫图的小手,步入这片山林中。

“爹,都半个时辰了,还没到吗?好累啊。”莫图坐在地上,不停着揉捏着小腿。

“快了,你先吃点东西,都到午时了,饿了吧?”莫枭也坐地上,递给儿子两个馒头。

“爹,你也吃。”莫图递回了一个馒头给莫枭。

“真乖。”莫枭揉了揉莫图的头道。“吃饱了啊,爹跟你玩玩游戏好不好?”

“玩什么游戏?”莫图好奇的问道。

“玩猴子爬树啊,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玩吗?成天吵着要当猴子,爬在我跟你娘身上。”莫枭想起了以前调皮的莫图,不由的笑了起来。

“爹,我都十岁了,不是小孩子了。”莫图红着脸害羞道,谁叫爹突然说起此事,想起以前自己还说要当猴子就令人害羞。

“什么不是小孩子啊!你没娶媳妇,在爹眼里就是小孩子,对爹用得着害羞吗?”莫枭敲了敲莫图的脑袋。

“好了,小猴子快点上树,要走了。”莫枭将行囊收拾好挂在了脖子上,将腰轻轻弯下,手向后后托着,冲莫图喊道。

莫图嘀咕着:“还真当人家是小孩子了。”随后大声说:“我就玩一会。”

“好好好,快点上来。”莫枭感到好笑。

莫图跳上了莫枭的后背,将脸靠上了莫枭的肩膀,在莫枭耳边嘻嘻嘻笑着。

“出发咯,小猴子抱稳咯,我这个树啊,会跑的,而且会跑很快哦。”说完便冲刺了起来。

“哈哈哈,爹你慢点,你差点把小猴子甩下去了。”

山林间,回荡起了小猴子和大树的欢笑声,为这边平静祥和的一切带来了少有的生机。

......

“图儿,你睡了吗?”

“......”

“图儿,你睡了吗?”

“恩......”

早已疲累的莫图,上了莫枭的背后不久便安然的睡去了。父亲的背,仿佛就是最温暖的床,父亲的肩,就是最舒服的枕头。

感受到已经睡着的莫图,莫枭渐渐放慢了前进的脚步,将背更向前弯些,好让莫图靠着更舒服些,但是这样的弯曲,令他的脚步沉重了不少,脖子上的行囊也好像灌了铅似的,整个人前进的异常辛苦,可他还是不唤醒背上莫图,只是慢慢的走着。

“图儿,以后爹都不知道背不背得动你了呢。”

“图儿,你学成之后可以定要回家看看爹啊。”

“图儿,爹刚才说错了啊,你要经常回来看看爹啊,可不要学成之后才会来啊,爹可是会挂念着你的。”

“图儿,你娘走了,我也要出去,爹以后可要寂寞了啊。”

“图儿......。”

莫枭背着莫图,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慢慢走着,不断地说着。

一个不断对孩子述说着爱的父亲,一个在最爱的父亲的背上安然入睡的孩子,两个人,在山林间,走出了最美丽的画面。

“背着孩子走了一个半时辰的山路,你不要命了啊?”一名白衣老者将莫图从莫枭背上抱到床上,冲莫枭呵责道。

莫枭像极了被自己教训的莫图,不好意思的挠着头。

“晚辈也不知怎么就走了如此之久,让夫子担心了,不过夫子您住的山峰也太高了吧,差点累死学生。”莫枭说道。

“老夫本就是图个清静才来这,你还给老夫带你孩子来。”

“是是是,晚辈知错了,不过学生这的孩子,可就交给您咯。”莫枭配着笑脸道。

“夫子,学生要走了,以后图儿就交给您了。”莫枭严肃了表情,抱拳说道。

“不等孩子醒来道声?”白衣老者询问道。

“不了,如若等他醒来,学生可就舍不得走了,还是现在就走吧。”

“那好吧,回去路上注意点,孩子在我这你放心好了。”白衣老者说道。

“那就谢过夫子了。”莫枭说完便将给莫图带来的行囊打开,取出留给孩子的衣物,转身离开小屋,没有半刻犹豫,可转身的一瞬间,泪水早已顺着脸庞缓缓流下。

“爹,你是大树,我是小猴子,快点让我爬。”

“爹,你的背好宽啊,我都抱不住你呢。”

“爹,今晚我要跟你跟娘一起睡。”

“......”

莫图小时的声语不断在脑海里回响。

从未离开过自己身边过长时间的孩子,就在今天,开始要习惯离开了自己的生活,自己要开始习惯,没有孩子的生活。

思念措不及防,仅在转身的瞬间,各种回忆开始涌上心头,与你牵过的手,最后也就只能定格在这里,会怀念那个不懂事的你,会记住现在长大的你,渐渐的,要习惯淡出自己身边的那个身影,再多的感慨也会被时间吞咽下去。

傍晚时分,莫图才悠悠醒来。环顾四周,不见爹的身影。

“爹,你在哪呢。”莫图在床上大喊。

“小娃娃,莫喊了,你爹早已下山咯。”屋外响起老者的声音。

门外,白发及肩的老者正躺在一张竹子制成的躺椅上,抚着须眯着眼,手上一把蒲扇轻轻荡着,闲的十分悠哉。

,莫图下床穿好衣裳靴子,走到老者面前问道。

“爷爷,请问您是谁?您可知我爹去哪了?”

“小娃娃挺懂礼数,你睡了这么久,应该饿了,先回屋吃饭去吧。”老者笑眯眯的说道。

“不我还不饿,您先告诉我...”

“咕咕咕~”莫图的肚子发出了抗议,莫图脸红了起来。

“哈哈,你看你的肚子可比你诚实多了,快去吧,你边吃我边讲可以了吧。”老者大笑着说道,说罢,站起身来,推着还在害羞的莫图坐到了饭桌边,自己也在旁边坐下。

坐在饭桌前了,什么都比不上吃饭重要。看着桌上精美的小菜,莫图也不客气了,拿起筷子,对着眼前的饭菜开始扫荡起来。

“慢点慢点,别噎着了,这有清汤呢。”老者在一旁说。

莫图吃着菜没嘴说话,只能不断点头。

老者看着狼吞虎咽的莫图,轻轻的笑了起来,随后开口向莫图说道。

“你爹呢,把你托付给我了,今后你就跟着我学习了,想当初,你爹也是在皇都跟随我学习的。”

“原来爹也跟爷爷你学习过啊,那老爷爷请问我该怎么称呼您呢?不能叫老师了吧,不然我就不能叫我爹做爹了,只能叫师兄了。”莫图纠结道。

“小娃娃,何须在意这些呢,老夫宁沧海,你唤我一声宁爷爷或爷爷即可。”

莫图点了点头:“那爷爷,我爹怎么没跟我招呼下就走了啊?”莫图突然有些愤懑,爹走了也不跟自己打声招呼便一走了之。

“因为他不想让你看到他哭”宁沧海说道。

“爹...他哭了吗。”莫图惊奇的问道:“父亲可是男子汉呢。”

“小娃娃,有谁规定男子汉就不能哭了呢。人会哭,是因为心中最在乎的东西被触动,你是你父亲最在乎的人,从未离开他身边的你,如今却要跟随我这老头,他能不心疼不哭泣吗?可他要坚强给你看,他是你父亲,是你的靠山是你榜样,他若不坚强,你能坚强吗?所以不辞而别啊,正是他给自己的伪装。”宁沧海缓缓的说道。

“......”莫图陷入了沉思中,宁沧海也不打扰他,还是抚着须轻摇着蒲扇坐在一旁看着他。

“爷爷,我懂了,我要坚强起来,认真跟您学习。”莫图坚毅地说道。

“嗯,认真学,老夫会的东西可多了,你以后可有得忙咯。”孔宁沧海欣慰的说道。

“小子定当不负父亲与爷爷期望,不过爷爷,能不能不要唤我做小娃娃了啊,我叫莫图,您管我做图儿可好?”

“哈哈哈,小娃娃还在乎这些,好,老夫便叫你做图儿了,你称得老夫为爷爷老夫便当你是老夫的亲孙子。”宁沧海豪爽的说道。

莫图求学就此在这山林间拉开序幕,离开了父亲的莫图,随着宁沧海,开始了新的生活。

......

两个月后,屋外的一处石亭,宁沧海正教导莫图。

“为官者,该以何为重?”宁沧海看着盘膝正坐着的莫图问道。

“为官者,当以民生民心为重。”

“如何解释?”

“民生,为官者乃老百姓的衣食父母,父母就要疼孩子,不能眼铮铮看着孩子受苦,应当尽力解决老百姓衣食住行,老百姓的意愿只是有饭吃,吃得饱便好,有地住,遮风挡雨便好,他们不要太多东西,只求能有安定的生活环境;民心,民心乃一个为官者最需注重的一点,老百姓是水治理者乃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道理谁都懂,可如何平衡舟与水的关系,就需为官者自己把握了。爷爷,小子说的可对?”莫图答完便期待着看着宁沧海,心想着自己感觉答得不错,爷爷老应该会夸下自己吧,自己可是有认真学习的。

宁沧海点了点头:“你这些天的学习不错,老夫很欣慰,今天就到这吧,明日老夫有好友来访,会暂住几天,你我二人先把空房间收拾下。”

莫图应了一声,便照宁沧海的意思,拿扫帚将闲置的房间打扫一遍,再用湿布擦拭桌椅,房间没多少物品,只有桌椅和床,打扫起来倒也不费事,两人很快收拾好,便开始用晚膳。

“爷爷,您那好友是什么人啊,怎会特意跑到这山中拜访你啊?还要暂住几天,不会嫌闷吗”莫图吃饱饭后好奇的问道。

“好小子,原来你在我这的感觉就是闷的慌啊。”宁沧海敲了莫图的脑袋道。

“嘻嘻,没有没有,每天跟着宁沧海学习不知多快活,怎么闷得慌呢,我就是好奇而已嘛”莫图捂着脑袋嬉笑道。

“行了行了,别好奇了,明天人就来了,到时你便知道,现在快去吧碗筷收拾了,今晚给我洗干净点。”宁沧海赶人了。

“天天都叫我煮饭烧水,还叫我洗碗筷,洗不干净又说我,人家以前都没干过呢。”莫图嘀咕着。

“所以老夫锻炼你嘛,你看,老夫这般锻炼你,你以后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好歹能照顾自己了吧。”宁沧海可听到了莫图的嘀咕。

“...”跟宁沧海相处久了,莫图渐渐发现宁沧海只有在教导自己的时候才有老师的模样,平日里,整个老顽童似的,什么都要托给自己做,真怀疑以前他自己是怎么生活的。

抱怨虽抱怨,莫图还是乖乖的去干活了。

干完活后,莫图躺在自己的床上胡思乱想起来,好奇宁沧海的以前,还有宁沧海明天到来的友人,慢慢的夜深了,莫图渐渐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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