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南的一个小镇上,有一个老字号的裁缝铺,老板姓陈,人称陈老裁。陈老裁的手艺极其精湛,远近闻名,特别擅长做一些精细的绣活和剪纸人,生意一直很红火。人们都说他的剪纸技艺不是凡人所能比拟,纸人做得栩栩如生,仿佛有了生命一般。
然而,很少有人知道,陈老裁之所以能有这样的手艺,是因为他与一件诡异的事情有关。
陈老裁年轻时,曾拜师于一位隐居深山的奇人,那人不仅精通手艺,还懂得一些古怪的术法。陈老裁跟随师傅学了几年后,技艺大有长进,但师傅却始终不肯将一种叫做“活纸人”的秘术传给他。传说这活纸人术能赋予纸人灵性,让其像真人一样行动自如。
陈老裁心中不甘,便趁师傅不在时偷偷翻阅了师傅的禁书,终于学会了这门秘术。师傅察觉后,震怒不已,将陈老裁逐出师门,并警告他:“此术不可轻用,否则必遭反噬!”
然而,陈老裁年轻气盛,根本不听师傅的警告。他回到镇上,凭借学来的技艺,开了这家裁缝铺。剪纸人是他独门绝技,所有的纸人都仿佛带有灵性,顾客们争相订购。他偶尔还会偷偷施展活纸人术,让这些纸人替自己干些活计,比如做一些繁琐的针线活,甚至替他去送货。陈老裁得意地认为自己已经掌握了这门术法的精髓,丝毫不惧师傅的警告。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怪事接踵而至。
某个深夜,镇上的李掌柜听到自家店铺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走动。他以为有贼,便提着灯笼去查看,却发现店铺里空无一人。但他仔细检查时,发现自己新买回来的几个人形纸扎,竟然被挪动了位置,仿佛它们自己走动了一般。李掌柜吓得不轻,连忙找人来驱邪,但怪事却一直没能平息。
镇上陆续有几户人家也反映,家中的纸人似乎在半夜会自己动起来。镇里开始流传说这些纸人是“陈老裁做的活人替身”,专门借纸人之躯,吸取人的阳气,来维持自己的手艺。人们渐渐开始对陈老裁的剪纸感到恐惧,生意因此一落千丈。
陈老裁虽然嘴上不承认,但心里也明白,自己滥用了活纸人术,招致了不祥之物。为了挽回局面,他决定最后一次施展活纸人术,将所有的纸人召回自己家中,彻底封印它们的灵性。
那天晚上,陈老裁独自一人在铺子里,点上蜡烛,拿出用过的那些纸人。他心里默念咒语,希望通过这次的法术能消除纸人们的灵性,让它们不再作怪。起初,纸人静静地躺在桌上,没有任何动静。陈老裁松了口气,认为自己的术法依然管用。
可就在他准备收起工具时,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屋角传来。他猛地抬头,看到原本平躺的纸人一个个缓缓地站了起来!那些纸人的动作僵硬,但步伐稳定,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驱使着。
陈老裁吓得不知所措,他大声呵斥那些纸人,试图用咒语控制它们。但这次,纸人们似乎不再受他的控制。它们慢慢地靠近陈老裁,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仿佛有某种怨气积聚在它们的身体里。
陈老裁步步后退,直到他退无可退,撞上了墙壁。那些纸人已经围了过来,它们伸出纸糊的双手,像是要把他拖进某个黑暗的深渊。陈老裁这才意识到,自己多年滥用术法,终于遭到了报应。
就在陈老裁绝望时,他忽然想起师傅曾教过的“封魂术”,这是唯一能彻底断绝纸人与外界联系的法术。虽然极为凶险,但此时已无路可退。他咬破手指,将血洒在纸人上,口中急速念动封魂咒语。
一阵刺耳的风声突然在屋内狂卷,蜡烛被瞬间吹灭,屋内陷入了一片黑暗。陈老裁闭着眼,全力施法,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正从纸人中溢出,试图反抗他的封印。
时间仿佛凝滞,片刻之后,风声戛然而止,屋内重归寂静。
当陈老裁睁开眼时,发现那些纸人已经纷纷倒在地上,毫无生气。它们的形态不再灵动,而是变得干瘪、脆弱,仿佛只是普通的废纸。
陈老裁瘫坐在地上,满头冷汗,喘着粗气。他知道自己虽然暂时化解了危机,但体内的精气已经被这些纸人吸走了大半。自此以后,陈老裁的身体日渐虚弱,裁缝铺的生意也不再如从前。人们渐渐忘记了他的精湛技艺,只当他是个平凡的老裁缝。
几年后,陈老裁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悄然去世。有人说,他死时面色苍白,双眼圆睁,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而在他去世的那天夜里,镇上所有曾买过他纸人的人家,都发现自己家中的纸人不见了踪影。
后记:陈老裁死后,镇上再没人敢提起活纸人术的事。镇民们相信,纸人带走了陈老裁的魂魄,作为他滥用术法的惩罚。而那间裁缝铺,也在岁月的侵蚀下逐渐倒塌,成了一片废墟,成为镇上流传的另一个禁忌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