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去阳顶寺?”
柏桁脑子里想的第一个画面,就是当年的事情又要重演。即使现在她回到身边,偶尔也会懊悔,如果当初是有他陪着她一起去,会不会就不会有这些年的分离。
“因为我想知道我当年失踪的原因。“这个答案应该不止她一个人想知道吧!“你是打算陪我去,还是我自己去?”
很好,她成功的戳中了他的软肋。
阳城果然比云城更繁华一点,大街上行人络绎不绝,店铺和小贩不遗余力的大声吆喝,纷纷展示自家的奇珍异宝。
一个时辰下来,萱榆左手一串糖葫芦,右手一串糖画,边走边吃,眼里脸上均是满足的笑意。晨风、暮云则跟在身后,提着大袋小袋她的“战利品”,看起来像是她的小厮一般。
今日有庙会,人潮拥挤,柏桁一边陪她逛街,一边小心的注意着周围的环境,把她纳在自己的保护范围,没有让人挤到她。
还没走到阳顶寺,路过大街的“战利品”已经“硕果累累”,晨风和暮云的肩上、背上和手上都挂满,实在是找不到地儿继续放。
萱榆自己都惊呆了,刚刚她有买这么多东西吗?
又不是自己拿的,当然不会理这么多嘛!都是哥哥的错,是他什么都说好,又眼都不眨地付了钱,她才会一直买买买的。
柏桁只得先让他们俩先回去放好东西,再到阳顶寺来找他们。
想不到庙会这么热闹啊!
人来人往中,似乎有很多的大家闺秀纷纷出门求签,环肥燕瘦、高矮美丑皆有。可能是因为女生多了,今天庙会也多了不少的公子哥儿闲逛。萱榆本想顺应环境,都来了,不如也求个签,无奈今天求签的人实在太多,还是办正经事要紧。
柏桁熟门熟路地直接带她去到当初出事的禅房。一走进去,就有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神清气爽。禅房内摆设极为简单,不过是一床、一桌、一椅和一柜而已,但却干净明亮,有一种心境放空的满足感。
萱榆就是在这个房间失踪的。根据碧莲、碧竹所说,当日她是在此房间等待方丈,在等待的时间在房里静思,吩咐她们在外等候。
结果等了一个时辰都未见到方丈身影,碧竹去询问监院才得知方丈不在,在门口轻声告诉萱榆此消息。可是她没有回应。于是她们敲了敲门,还是没有回应,再打开门一看,人已经不在屋里。
碧莲信誓旦旦,她一直待在门口,目光没有离开过禅房,如果她有从门口出来,她肯定看得到的。也没有听到屋里传来任何声音。
萱榆打开室内的窗户,窗外竟是悬崖,悬崖下是皎炎江,是阳城著名的水道,水流较为湍急。
“你没死!”
在严府时,刺客首领那嗜血的目光还历历在目、触目惊心。
是被人谋害了!
当年的萱榆进房的时候屋里应该有人了,加上她不会武功,身体孱弱,很容易就被击昏,可能还没死,杀手就把她从这窗口扔下去。
思及此,萱榆心中一片恐慌。
谁要对一个足不出户的弱女子出手?
还有,虽然当时的刺客首领被峻峰所杀,难保不会有同伙注意到她。她现在就是萱榆的身份,那就是很有可能,还会有人继续追杀她。
“怎么了?”
见她看着窗外发呆,柏桁一走近,笑意僵住,看到她恐惧的表情,心也慌了。
“想起什么了吗?”柏桁握住她的双肩,焦急又急促的问。现在她的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
“我……”萱榆无助地看着他,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要说出来吗?
他是可以信任的吧!
“头痛就别想了!”
萱榆一时错愕,眨了眨双眼,还未能领会他的意思。
“不要勉强自己。”他不由分说地把窗户关上,领着她走出了禅房。“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找答案,我们先回家去吧!”
“但是……”
“走吧!”语气温柔,却是霸道得让人无法反抗。好像忽然之间,把她从寒意无边的黑暗,拉到了温暖无比的白昼。
她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心情复杂,暖暖的,又苦恼。唉……只要在他身边,意志力会变得软弱。
走到了阳顶寺的后山,没想到这里种满了蔬果。一眼望去,星罗棋布,种类繁多,却又整齐无比的固定在一个个方形之内。绿叶成荫,好一副绿意渐变的田园美景。
风吹起,吹动了一片片绿色,萱榆深深地吸了一口这纯天然的清新,适才所有的恐惧都被一扫而空。
她取出随身携带的珺瑶笛放到唇边吹奏,心里有着太多的思绪,无法用言语所表达的情绪,自然而然用乐曲细细述说……
似乎感受到了萱榆的心旷神怡,柏桁也觉得心里清净了不少。“看来榆儿的音律还是这么完美,这首曲子旋律干净,大气磅礴,颇有空旷回音之景。”
“这首曲子讲述的是唯有心灵极其纯净的孩子,才能看到不可思议的事情。”
“原来如此,这曲子和你以前所弹的曲目,大径相庭。”
萱榆差点拿不稳手里的笛子,和你妹妹都不是同一个地方的,怎么可能一样。
挺直身板,柏桁警觉到了什么,戒慎的目光四下搜寻,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她认得他这个眼神。
才压下的恐惧又被提起,恐惧的寒气再一次包围全身。因害怕而微微发抖的身躯,突闻耳畔低语:“人数不多,你直接往山下跑,别回头,知道吗?”
既然人数不多,她留下来一起对付,不是更好吗?
萱榆不解的看着他,他一如既往地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放心,他们都不是我的对手。”
是吗?万一像上次那样前面又有埋伏怎么办?
还没迈出逃跑的脚步,杀气已迎面扑来。不知是不从出谷以来,打架的次数多了,身体反射性的抽出腰间丝缎迎敌。
七八条黑影配合极好的把他们围住,手中刀剑泛着骇人的冷光。
是不是萱榆不小心知道什么事情了?
注意到这次的杀手和上次不一样,上次的杀手的目的就是要杀人,而这次的杀手,目的似乎在捉她,可武功比影子山寨的杀手更高一级。
柏桁很快的注意到这个事情,突破重围几率不大,采取边战边退的快攻,才是上上之策。将萱榆护在周围,手中的剑招更为凌厉。
“刷——”一把纸扇不知从何处飞出,以极快的旋转速度将围绕他们的杀手一一打落。
是冠煌!
他收起了温和,弹回的纸扇再度发射,一击打中了突破口。柏桁趁势杀出重围,带着萱榆就跑,很放心地把后面的事情全交给他。
一听到萱榆受伤的消息,垂榕火速赶回府里。“哪个不长眼的竟然连我的女儿都敢动!”一路骂着回来,直奔大厅。
一进门,立马换脸,以担忧又慈爱的目光坐到萱榆身边关切地问:“榆儿,你没事吧!哪里疼?哪里痛?”
“爹爹,我没事,你不用这么紧张。”被他的反应惊到,萱榆有些不知所措。
“哪里没事了,你看流了这么多的血!”垂榕指了指还在桌子旁那一盆鲜红的液体。
“我没受伤,那个是哥哥的,是哥哥受伤了。”萱榆指了指克帆那缠在手臂的厚厚纱布,缠的这么厚了,血还透了出来。
那是在下山之后,萱榆才发现他的伤势,他还不顾还在流血的伤口,要拖到回府才处理。
“才这么点伤,没事的。”垂榕根本不以为然,目光只停留在萱榆身上。
“可是……”
“榆儿!”萱榆还想为柏桁抱不平,柏桁先一步开口道:“哥哥没事,这点伤不算什么。”
他的表情也是一种理所当然的态度,没有认为垂榕的反应有什么不对。
一个妹控,一个女儿控,她能说什么呢?挺幸运的吧!
不料垂榕的下一个行为才更让桑榆目瞪口呆。
“不用管他,榆儿,你看你也受伤了。”泰和心疼的看着膝盖上那一小块擦伤,转头看到站在一旁的晨风和暮云,怒气马上不请自来的充满心田:“你们是怎么保护郡主的!居然让她受这么严重的伤!”
“属下保护郡主不力,请王爷降罪。”他们齐齐跪下,面带愧色,视死如归。
这一点也叫伤吗?萱榆一直想要开口替他们说情,根本就插不进去。
“爹爹,不关他们的事,是孩儿没好好保护榆儿。”柏桁求情,是他让他们先回府的,并非他们保护不力。
“谁都不要求情,我心意已决。把他们全拉出去杖打一百!”完全被桑榆的伤势弄昏了头,垂榕把气全撒在护卫身上。
“爹爹!你把他们打伤了,谁来保护我!”萱榆忍无可忍的喊了出来,再怎么胡闹也要有个度吧!
“没事,我们府里还有四大护卫可以保护你。”垂榕冲门口喊了一声,瞬间,有四个身形高大健壮,气势硬朗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分别是落日、朝阳、昼影和夜光。
他是说真的!萱榆无语的看着垂榕煞有其事给她介绍四大护卫,细致到每一个人的性格与特长。萱榆只得把求救的目光看向柏桁,柏桁又是给她一个安心眼神,意思就是他们都很厉害,放心挑吧!
“吵什么吵!”一个清脆且不失威严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垂榕再次变脸,刚刚的气势荡然无存,乖乖地站在一旁。
30天挑战——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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