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雨疏风骤,侧卧小塌无眠,风雨扰她的心,惊了她的梦。窗外满是落地花黄,眼见天外由漆黑变成了灰白。
“咚咚咚!”只闻时有时无微弱敲门声,却不曾有人言语。那声音稍稍歇息片刻,又开始敲,风雨太大,白顶顶听不真,那声响是从别处而来,还是真有人在叫她开门。
“谁?”在床上撑坐起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房门,道了声,可门外却还是迟迟没有人应她,这使得她的心更加的慌乱,开也不是不开亦不是。
在她发出声响后,那敲门声又消失了,仿若它已化入了雨声之中。而后又忆起这里有食人的怪物,心中惴惴难安起来。
虽然神经高度紧张着,眼皮终撑不过一夜不眼,天大亮时她睡了过去,仿若也甘愿这般在睡梦中死去。
白顶顶这觉睡到了日落黄昏,不,没有日落,没有黄昏,是饥饿叫醒了她。风雨驻,也许是太饿的缘故,一股沁人心脾的悠香,直扰她的鼻息。拢拢身上的单薄的衣襟,信步走出房门,她不解今日送饭的为何没来。
突闻得满园的飘香,这香味到是解了半她肚子的饥饿。四周寻望,那墙角上的一支梅到是开得艳红,予这凋凌的院落曾添了些许生机。本还不是梅花开放的季节,为何她却这样早早到来?
该是这冷宫该以别处还要寒冷十分的?又该是她喜爱在这寂静无人的地界展示她一身傲骨!又或是她怕她太孤独给予她这寒日的一丝暖意!总之她来了,过了数日的风雨来了。
启步寻到梅花所处之处,这是她来到这里以来最大的雅事。若是再能赋诗一首,到也不枉此生了,只可惜了,她有此心,却无此等本事。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梅花树下,男子痴痴的吟念着,他似是在思念着心仪的女子。白色的狐裘大衣裹着他,白顶顶只瞧得他的背影,还有那四十五度仰望梅花的侧颜。
“方想这景要作首诗才完美,不曾想公子竟就全了我这心愿!”她无能,若听听别人的,也是美事一桩。
“不是说这里有妖吗?姑娘怎还敢来!”未转过头来看白顶顶一眼,他的背影余给她,他的指腹微微点了点那仍还蕴藏着水渍的花瓣。他像是在嘲笑,像在嘲笑这宫中之人,在嘲笑天下之人,她于他而言突的就变得如此的俗气透顶。
“如若这里有妖,那我该是那守妖人!”几步向前她与他彼肩而站,朱唇微勒,她不曾想他到是个愤世俗的。
“你...是你...”没了冷傲,他的言语中多了份欢愉,是那种故人重逢的欢愉。
“李公子...好巧!”如若她没记错的话,这该是她第三次与他见面,他长像极好,学识极好,人品嘛想来也是极好的,他该是所有女子仰慕的对像。
“好巧...”他好像有些羞涩,有些萌动,寒冷的天他的脸竟然染上了红晕。
“你,你怎么穿得这样少?”他拉过她的手,触及冰凉,他又连脱下狐裘大衣予她披上。
“习惯了!”习惯真是个好东西,习惯了遭人利用,习惯了一个人对她的好,习惯了冷宫,那么一切就不会那么的在意了。
“跟我走吧,我虽不能保你一世荣华富贵,但有我一日,便有你一日!”他将她的手捂进他的腋窝,像是要将他温度全部灌入给她。
“对不起,我不能!”白顶顶将她的手抽回,她要逃,要逃回她的冷宫,因为只有那里适合她,她还要等她的方一池,她不能让这个男人将她捂化。
一路踉踉跄跄,白顶顶逃的很狼狈,他看着她的影,只余下叹息,还有满腹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