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吃胡蚕豆,不是因我姓胡;而是我妈妈炒出的胡蚕豆,很好吃。
妈妈炒的胡蚕豆,又香,又脆,又酥,又色泽鲜润。随便抓两颗往嘴里一送,一嚼。那真是脆声声地响,滋滋地生香。
我是乡村人,生长在六七十年代的乡村人。都说孩童嘴馋,我也不例外。
我孩堤时,商店里食品不多,零食就更少了。鸡蛋糕,水果糖,饼干……
现在市面上丰彩的零食:巧克力,口香糖,开心松子,各种果脯……真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可我童少时,连支冰棍都难吃到。不过,这没关系。咱乡村人,田里产五谷,地里出菜蔬,山里不是果园,就是野果多多……
蚕豆,是我们云南主要的粮食作物之一,处处都有栽种,年年都有收成。
秋收了,金灿灿的稻谷收后,农民们就在稻田里,顺着割去的稻草根,按下一颗一颗的蚕豆。
不用多久,蚕豆苗崭露头角,现出蓝绿蓝绿,似兔子耳朵般的叶片。
经过几次透透的灌水,一棵棵蚕豆苗,便茁壮成长。放眼望去,田野里,是一片片迎风欢舞的蚕豆苗,在不断地抽枝长叶。
冬天的冰霜,在寒夜里,不知是好心地装扮蚕豆苗,让蚕豆苗银装素褁?还是用冰冷的方式,清澶澶地给蚕豆苗浇灌?
早晨,灿烂的太阳一现。雾散了,冰霜化了。一株株蚕豆苗,呈着水珠的晶莹,呈着茂盛的风姿。更有那黑白相间的蚕豆花,悄悄地,一簇簇地在绿油油的肥硕叶片下娟娟显露。
春风一吹,暖阳一照,一串串绿茵茵的蚕豆,似一条条碧绿的春蚕,满挂在蚕豆枝上。
从此,人们就可以吃蚕豆了。放学路上,嘴馋的伙伴们,总是忍不住跳进田里,摘几个蚕豆尝尝鲜,解解渴。
蚕豆的吃法可多了。在我们乡村,每一位妇女,都可以用蚕豆做出几道美味菜食。青豆米烧汤,炒面豆,豆米炒肉……
而我们孩童,总是让妈妈,在蒸饭时,把蚕豆放进锅里用水煮。随后,用大碗装上蚕豆随便吃,放开来吃。
进入夏季,生产队的晒场上,堆满了从田间收割的蚕豆苗。社员们用木棍打,用特制木具敲。很快,水泥场地,尽是黄生生的蚕豆……
小伙伴们早忍不住了!谁忍得住呢?我们一伙,明拿暗偷,每个人的衣袋,装得圆鼓鼓,一同跑去队里烤房:烧烤蚕豆,嘴角吃的染上黑黑一片。
队上收获的蚕豆,交给国家,分给社员。我家人少,能分满满一筐。
分到这么多蚕豆,我巧手的妈妈,总是当天就炒出一大盆,满足我这嘴馋的儿子。
记得我妈炒蚕豆可讲究了。她总是把蚕豆用烫水漂漂,然后在太阳下晒一晒。
大铁锅里备上沙与盐,把蚕豆倒锅里,不断搅拌。火候是关键,不然豆怎么那么香!那么鲜脆!
我的成长,吃着妈妈的炒蚕豆。我的童年,嗅着妈妈的炒豆香。就是我工作后,妈妈总要用瓷罐,给我装满炒蚕豆。
炒蚕豆,妈妈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