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翻阅1987年的一册旧稿,内有一诗,题阅《自省》。内容尚可,唯赚其句不精。想了想,将诗改为随笔。得千字,重校一遍,即发往简书。
老伴说我昨夜鼾睡中咳,煮了猪肺葱花姜丝粥,端了一盆给我。吃了一半,又翻旧稿,见有一篇《益母草》,内容有点意思,可整理发出。可惜无该植物照片。临时起意,决定出去走走,看能否寻到益母草。带上手机、草帽和茶水,身上有数十元足矣。
跟老伴打声招呼,即出门,直奔汽车客运站,恰有开往洋青方向去的班车,停在门内上客。想当年在乡村生活之时,多次去过洋青,旧地重游,看看它的变化,亦有意思。
有此想法,便毫不犹豫,上了车。找临窗位置坐下,车即开动。出了椹城,付6元买了票,行程仅30余分钟。
下车,先到镇郊田野。见一妇人在水田插秧,若大一块水田,已插一半,她脸朝田水背朝天,不断往后移动双脚。
有的田立起石柱,插有竹木,搭设竹架,牵有绳线,种了一地的冬瓜。只见青藤攀爬,伸出如爪的根须,紧紧抓住竹木,往上攀爬,亦有抓住石柱、绳线者。瓜花盛开,色显金黄,阵阵香气,招蜂引蝶,嗡营一片。有花已谢,蔫蔫巴巴,软软塌塌,如人打瞌睡般。亦已结出无数小瓜,瓜青翠,白毛绒绒,颇为可爱。
右邻一块田土,起有一米左右宽的垄,垄栽嫩绿的空心菜,叶似竹叶,看其长势繁茂,过十把天即可收割上市。此菜粗生,名目多达十余,俗称通心菜,原名蕹菜,又称蓊菜、空筒菜、节节菜、无心菜、竹叶菜,诸多叫法,因地而异。
乡间百姓,认为此菜清热解毒,滑肠通便,防肌肤间结核,防癌防瘰。更有村姑,将其绿叶捣汁,以美容肌肤者。不过,多年前我不慎摔断小胫骨,一姓李的乡村医生用草药为我治疗,再三叮嘱:切莫吃通心菜。我虽谨记,对其原因,至今不甚明了。
以往在知青场过集体生活,吃大锅饭,煮大锅菜。自农历3~8月,多吃通心菜、冬瓜、葛薯之类,无肉配,少油水,加之霉米饭,甚难下咽。尤以空心菜为甚,炒过火了,转黑色,或兼有黄叶,如猪潲,吃到人怕。
其实,只要料理得法,这道菜亦不难吃。若想煮汤,先将水烧开,放十数粒淡豆豉,倒一两匙花生油下去,放盐适量,将切成节状的空心菜下锅,煮开即舀起,其汤甜,其菜脆,亦鲜美。而大多数人家,烧好开水,将菜一汤,即捞起,配以香油酱料,或加点蒜蓉、辣椒,沾来吃,脆而鲜美。
万般事业由人做,一种俗菜千般做法,就看你有无有心料理。
东边有一水塘,水混浊,周遭水芋如荷,叶田田,翠绿如碧。小时候在故乡田野上觅食,每遇雨,即采芋叶当帽,同小伙伴们边跑边笑,咭咭格格之声尚绕耳,眨眨眼,数十年过去,有老同已谢世。人生如此,不便唏嘘,心存念想足矣。
有许多荒田,野草闲花,满目皆是。成群的麻雀,在其间嬉戏,甚为大胆,有人经过,亦不飞起。将手机镜头对之,想拍下其状时,哺地就飞远了,可惜。
此处何止双飞蝶?实为彩蝶纷纷飞。白的,黄的,苍翠的,五彩斑斓,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却又艳羡其来去自如翩翩飞。还好,让我近镜头拍到了一只,配图与文友分享。只可惜其色深如枯叶,不太美观。
令我惊奇的是,有些地起垄种了药材丁香,而其垄与垄之间,形如水沟,见有阵阵水纹浮动,如矢如箭,觉得新奇,即脱鞋,卷起裤脚,下水察之,水深至小腿肚,有鱼如鲫,宛如过江,鱼贯穿梭,竟在我脚面,小腿肚间伸嘴乱啄,诚心戏弄我。
我是好惹的么?惹得我顿时性躁,火气直冒,伸手下去,往脚面一抓,抓个正着,一握握稳,拿出水面,竟是一条巴掌大的鲫鱼,足有半斤多重。
我看了看它,它那嘴巴一动一动的,不停地合张,其眼金金的瞧着我,虽亦挣扎,却无奈我何。我终发善心,阿弥陀佛,还是将它放回水里了。
历史发展,社会进步,科学种田,新时代的农民,是愈来愈聪明了,不仅间种,还在田里养鱼。
在田野间徜徉半天,日上中天,肚内觉饥,茶水亦已喝干,剩下空瓶。转而进入洋青街市,花三块钱买了一碟簸箕炊吃下,填饱肚子。又向一手机档主讨了满保温杯开水,喝了几口。贪其档口有凳,空气流畅,一片清凉,即坐下拟题,作得此文。
时已午后4:45,我亦当坐车返椹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