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这些在慢慢转变的孩子,我就想起我带过的上一级里的YZ。
YZ是个回民学生,是刚进五年级时从下边乡镇学校转来我班的。别看这个男孩说话结结巴巴,但是很爱说话。他的爱说话一是表现在课堂上。上课他不太爱学习,经常悄悄说话。其爱说话之二表现在他为自己辩护上。他不爱做作业,每天早晨小组长检查作业时,他都没有作业可检查。虽说没有作业,他却振振有词,不是说忘在家里了,就是写完被他弟弟给撕了。总之,天下就没有他找不到的理由。
一天早读,我刚迈进教室,就看到YZ在和他小组长夺书包,YZ搂住书包不撒手,组长非要夺过来。过去一问,才知道怎么回事。原来组长要检查YZ前一晚的作业,YZ不给,组长要到他书包里找,YZ不让,就这样,两人像拉大锯一样来回拉扯。我一看这种情况,不用问就知道,YZ这是又没做作业。
我告诉小组长这事我来管。我问YZ问什么不做作业,他说他姥娘来了,我问他是不是他姥娘拦着不让他做作业,他说他得陪着他姥娘。……我继续追问下去,他一如既往地列了好几个理由,都被我质疑得哑口无言。最后,他还想说,我气急了,没闲工夫和他继续瞎扯。薅住他的脖领子就把他甩出了门外,然后把门哐当一关,领学生早读!
领学生读了一会儿之后,我突然有些不放心:楼道这么窄,我刚才生气时那狠劲一甩,关门时似是看到他摔到北墙根了,他有没有碰着头?或者他见不让他进教室而有没有跑出去玩啊?如果这样,那可是存在危险的。想到这些,我心里很不淡定,于是打开教室门看看外面的情况。没想到,开开门看到的却是正校长和业务校长还有教导主任,正在那里询问他。我立即把他的情况汇报给领导们。校长说我可以找他的家长。于是我把找他家长的事情讲了一下。
YZ从来我们学校后,一直不做作业。他妈妈到学校来送他上学的时候,我留下她,和他说起杨哲的情况。他妈妈说自己不认字,没法辅导他。于是我就问他妈妈不认字没事,但是本子上有没有字难道也看不出来吗?他妈妈只是一个劲儿地给我道歉。其实,他哪里需要向我道歉啊?他欠的是孩子。
后来我把YZ的爸爸请到学校里来过。他爸爸给我说,如果他再不学习,到放学的时候就请我把YZ放到学校门口展览展览,并且说自己小时候学校里老师也是这么治自己的。我一听,啥也别说了,找到根源了。后进生靠家长更不靠谱,还是得靠我自己。
我这样一说,校长自己也气笑了,无话可说了。教导主任拽过他来问他为什么不做作业?当他把一个个理由说出来的时候,气得教导主任拿过书来。照他身上连着抽了好几下,因为那些理由一个都不成立。终于,领导们气哼哼地全走了,终究也没有给我支出一个好招来。
打那以后,告诉组长,以后别和他这么较真了,他想放弃自己,没人能管得了。
就是这样的一个孩子,在上了六年级的时候,突然有一天问我:“老师,背完了你布置的诗,再背啥?”我很纳闷,我布置的诗他背过了?我一检查他,还真是!于是我赶紧给他布置下一首诗。就这样,一学期下来,学校布置背诵的75首诗,连一些中上游成绩的学生都没一气背下来,YZ却很流利地全部背过了。我惊喜异常,我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进了六年级,YZ懂事了,爱学习了,虽然他几次考试成绩都没多大变化,可是他的生命状态改变了。我为此欣喜不已!
对于后进生,不急于追求多大成绩,还真是等着等着花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