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不愿意把这件事还原,也不想接受那个自己面目全非的自己,但是为了和孩子更好的相处,为了警示自己以后不再失态,我还是决定复盘,还原事实,寻找那个本真善良的自己。
跟博然坚持打卡学习已有两月有余,每晚八点,我们娘俩会自觉的上三楼,完成相应任务,我自诩为意志培养,自然过度小学的最佳时期,因为看到一年级家长们的那份焦虑不安,我实在没有勇气等到孩子小学开始再适应。这段时间孩子也从抗议慢慢到接受,虽有不甘,迫于压力和诱惑也坚持了下来,不过在临开学几天,由于大人晚上聚餐,中间暂停了两天,女儿就像被拘束在笼里的小兽放回到森林,疯跑,疯玩!无所畏惧!肆意洒脱!想要享受这最后的自由时光。我在心里也想,疯吧,开学了她也折腾不了了。开学后听到同事说博然这一级,教师子女达十六七人,当时虽然简单的感叹了一下,但随即这个数字就像块石头压在了我的心上,那种攀比较之心随之而来,虽然我极力告诉自己,成绩不能代表全部,但晚上立马切换严格训练模式,可这个小疯兽却丝毫没有感受到危险即将到来,仍然我行我素,嬉皮笑脸,率性而为,一会去摸摸这里,一会戳戳那里,面前的练字本也像被她传染一般,自由无序地斜躺在桌子上,对我发出嘲讽的邪笑,起初我在心里告诉自己,孩子疯了两天有点回不了神,正常,耐心点,再提醒一下“快别玩了,先练完这个字再玩”“妈妈我不想写三行,今天写一行行不行”我面无表情地拒绝到“不行”,孩子又讨价还价说“那写两行行不行”“不行”,“为什么每天都得写三行?烦死了,我不写”她两手交叉胸间愤愤不平的控诉,我压住内心的怒火,放低声音“你快点,别磨蹭,写完了就能玩了”“写写写,就知道写”她一边嘟囔一边用笔恨恨的在本子上划着,弯弯扭扭的线条从她铅笔笔端嚣张地流泻出来,有的笔画甚至是泄愤一般划破纸张,我内心的怒火在她一句句反驳中,在她任性地举动中一点点被激发,我大喊一声“你给我好好写”她白了我一眼,直接撂挑子说“我就不写”,起身就要往外走,我腾的一下拽住她的衣服,把她摁回座位上,恨恨地说“你没做哪里都不能去”孩子委屈的一边哭一一边说“我不想写,为什么光让我写,为什么妹妹不用写”,我哪还有什么耐心和理智,瞪着她,等着她的屈服,她一边含着泪一边写,可是手却依然我行我素,龙飞凤舞,我彻底崩溃了,啪的一声一个五指印清晰的留在了孩子手上,孩子仿佛也找到情绪的释放口,哇哇大哭,用声嘶力竭的哭喊声抗议我的暴行,并寻求二楼爷爷奶奶的支援,这一招我太清楚了,不能让她得逞,谁也甭想帮她,我示意她别哭了,可她仍不知死活的继续像我发出挑衅,哭声一声比一声大,还不时的宣读着自己的抗议宣言。我脑子一片空白,怒火一直烧到我的脸上,我一把抓过手边她的一幅美术作品撕了起来,孩子急着跺着脚说,“别撕别撕,这是我最喜欢的小风扇,你别撕我的小风扇”,当时的我就像咆哮的狮子,被愤怒整个包裹着,恶狠狠的把撕为四半的作品扔到地上,孩子也彻底被激怒了,继续像我咆哮,我能明显的感到自己的脸因愤怒而不停的抖动,我不受控制的抬脚踹向了她坐的小椅子,椅子应声倒地,孩子也从椅子上跌坐到地上,这时哭声渐小,呜呜的抽咽声不起时从嗓子里冒出来,扶正椅子,顺从的坐回座位,最终在我的暴力镇压下认真完成了作业,两眼红肿的下了楼。
我自己坐在那好久没缓过神来,一开始是气愤,后来慢慢地开始自责,再后来是深深的内疚,刚才那一刻,我做了什么?我是怎么了?就是因为孩子马上要上小学了?这么多同事的孩子,一定要跟人家比一比谁的成绩高吗?我真正静下心来听听孩子怎么想了吗?我还是以前那个平等跟孩子做朋友的妈妈吗?是不是刚开学的压力都转为对孩子的苛刻?我的心里五味俱全,头脑风暴般寻找问题的的根源,不得解,稍晚,孩子平静的回到房间让我给我讲故事,我满心愧疚的跟她解释我刚才为什么发火,孩子顺从的接受了我的说辞,又高兴的开始听我讲故事,我的内心却更加不平静,我对孩子做的这些,在她幼小的心里种下了什么样的种子,希望她内心这颗愤怒而失态的种子不要被唤醒,我内疚地祈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