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一女孩,你知道宋玉吗?
她说,知道,古代一美男子。
其他的呢?
其他不知道了。
的确,宋玉是以美扬名的,他与潘安齐名。宋玉有多美呢?史书上无记载,也没有一张画像留下来。只说是假如宋玉出来,就会出现万人空巷的景象,所有的女子都要出门观看或越墙偷窥。
宋玉不单单长得帅,还是个很有才华的人。多有才呢?是屈原的学生,楚辞、汉赋都写得好,作品仅次于屈原的《离骚》。《九辨》是他的代表作,《神女赋》影响到许多名家,成了写女子的范例。
才貌双全、又有官位的宋玉常遭人非议。
其一,《宋玉对楚王问》文中,“楚襄王问于宋玉曰:先生其有遗行与?何士民众庶不誉之甚也?”意思是说,先生大概有些不检点的行为吧?不然,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不喜欢你呢?
其二,宋玉在其名篇《登徒子好色赋》中有:大夫登徒子侍于楚王,短宋玉曰:“玉为人体貌闲丽,口多微辞,又性好色。愿王勿与出入后宫。”意思是说,登徒子在楚王面前说他的坏话,说宋玉长得好,说的又准,但特别好色,希望楚王您不要让他出入后宫。
对此,宋玉是怎么回答的呢?
在解释为什么好多人不喜欢他时,他举了个例子:有一个在郢都演唱的人,开始唱《下里》和《巴人》时,几千人能跟着唱;后来唱《阳阿》《薤露》时,能跟着唱的就几百人了;等到唱《阳春》《白雪》时,城中能跟着唱的仅几十人了;后来又唱宛转悠扬、音调多变、极高雅的曲子时,就只有几个人能跟着唱了。然后他又把自己比作鸟中凤、鱼中鲲,士子中杰出的人。结论是,平庸的人怎么能懂我呢?
下里巴人、阳春白雪、曲高和寡等词,都是由宋玉而来。
在回答他是否好色这个问题时,他说:俺有个东邻女子,长得是“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 ;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可就是这样的女子,隔墙偷窥我三年,我都没理会她。而登徒子呢,其妻蓬头垢面,耳朵挛缩,嘴唇外翻而牙齿参差不齐,弯腰驼背,走路一瘸一拐,又患有疥疾和痔疮。这样一位丑陋的妇女,登徒子却非常喜爱她,并且生有五个孩子。请大王明察,究竟谁是好色之徒呢?”
宋玉的回答让楚王信服了,登徒子还落了个“好色之徒”名号。
长得帅,才华灼灼,还有官位的宋玉遭遇嫉妒和诽谤似乎是必然的,问题是,宋玉的人性中是不是真的有弱点?我对宋玉没研究,不敢妄下结论,但是,从上边举的例子和宋玉的回答上,不难看出宋玉确实有“毛病”:恃才傲物,臆测妄断,口中无德。一言以蔽之:看不起人。
想想,是不是?
有一天给人提起了某位官位不大的干部时,几个人都说他不错不错。到底好在哪儿呢?说来说去,结果是:平易近人,热情和蔼,见了谁都没架子。看,既没有大的功绩,又没有给自己办过事,就一条理由是好接近,所有人就说他好。宋玉啊,假如你不自恃清高,而是对谁都有一个好态度,说你坏话的人肯定就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