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飞龙在天(登临帝位)38
如今海内一统,天下大定,再无战事。楚、汉相争以汉胜楚败告终,纷纷乱乱的诸侯争雄正式宣告结束,刘邦澄清环宇,开启了一个崭新的时代。
汉5年(公元前202年)正月,诸侯与将相们一同上书,共尊刘邦为帝。
刘邦推辞道:“我听说德才兼备,贤能的人才可配拥有皇帝的称号。皇帝之所以叫皇帝,是因为功盖三皇,德超五帝,每句取最后一个字,故名皇帝。如今海内一统,百姓安宁,务实最重要,空言虚语不是我想要的,我承担不起皇帝的尊号。”
大臣们异口同声说:“陛下从平民起事,顺天命,诛暴秦,平定海内,一统天下,对有功的人裂土封王,陛下如果不称皇帝尊号,则诸侯不信,百姓不安。圣人孔子有言: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再者,陛下仁德无敌,拥有天下,称帝名至实归,我等愿誓死坚持让陛下您登临帝位。”
刘邦推辞再三,其实心里甚是欢喜,看到众臣如此拥戴,君臣一心,盛世伟业,指日可待,盛情难却之下便说道:“如果我称帝,对国家有利,对天下百姓有利,那么我勉强为之。”
甲午日,举行了隆重的称帝仪式,诸侯、将相及众多士兵排成方队站在汜水边上。这天天气晴朗,风和日丽,微风轻抚,旌旗招展。汜水河清澈见底,河水静静地向东方流淌着,默默地见证着这历史性的时刻,一个伟大王朝的正式诞生。
刘邦身穿帝服,神情庄重一步一步登上设立在汜水河北面的祭台,众人欢呼:“万岁,万岁,万万岁。”雄厚的声音传向远方,回荡在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间……
刘邦焚香祷告天地,登临皇帝之位,铿锵有力地宣读称帝誓文:“朕起细微,与诸将士披坚执锐暴露于野八年有余,此间屡败屡战,秉承永不言弃的精神,赖天命所佑,将士用命,如今海内安宁,天下一统,朕将与民休息,使百姓安居乐业。
天之历数在朕躬,朕允执其中,不偏不倚,中道而行。申纲纪,推恩惠,若四海穷困,则天禄永终,我之子孙切记切记。
今朕昭告于皇皇天帝,有罪不敢赦,帝臣不蔽,简在帝心,朕躬有罪,无以万方;万方有罪,罪在朕身,莫怪大汉之子民。
大封诸侯,唯善人是富,虽有至亲,不如仁人,百姓有过,在朕一人。谨权量,审法度,修废官,轻赋税,足食、强兵、富国,四方之政行焉。继绝世,举逸民,天下之民归心。
所重:民、食、丧、祭。宽则得众,信则民任焉;敏则有功,有功则百姓服;谨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义,尊卑有别,则民风文明;施富民之术,地尽其力,物尽其用,重农兴商,反对奢靡,则民富足;文武之道,一张一弛,并行而立,则国家久安;推贤选能,德才是举,吏治清明,则国家强盛。
愿皇皇天帝,诸天神灵佑我大汉世世勿绝;愿天下九州,亿兆生灵各得其所;愿四海之内百姓丰衣足食,乐安天命;愿我子孙励精图治,扬我汉威,展万世雄风!”
宣读完后,众人下跪,三拜九叩,齐声喊道:“陛下帝位神授,天命所归,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邦道:“平声,请起。”众人站起来。
“天下已定,当论功行赏,先封韩信为楚王,都下邳。彭越为梁王,都定陶。衡山王吴芮为长沙王,建都临湘。其余诸侯王封号不变。诸将士有功者,待丞相和军师张良商议上报,核实无误后,再行封赏。”刘邦接着说道。
韩信,彭越等诸侯王走出人群,跪谢皇帝,齐声道:“谢皇帝陛下隆恩,臣等誓死效忠陛下,效忠大汉,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邦:“爱卿平身,请起。”诸王起身退了回去。
刘邦兑现了诺言,因为齐王韩信熟悉楚地的风俗,就改封韩信为楚王,建都下邳。封建成侯彭越为梁王,建都定陶。原韩王信仍旧为韩王,建都阳翟。改封衡山王吴芮为长沙王,建都临湘。淮南王黥布、燕王臧荼、赵王张敖封号都不改变。
先封韩信、彭越,一为信守承诺,二为稳住二人。韩信、彭越二人在军中威望颇高,举手投足间,天下震动,稳住二人就等于稳住了时局。
称帝仪式结束后,刘邦命令博士叔孙通负责拟定参见皇帝及朝会仪式礼节。
因为天下初得,当时刘邦把秦朝那些严苛、繁琐的仪礼法规全部取消了,只保留了一些简单易行的规矩。可是群臣在朝廷饮酒作乐争论功劳时,有的醉了狂呼乱叫,有的鬼哭狼嚎,有的甚至拔出剑来坎削庭中立柱,刘邦为这事感到非常头疼。
如何把一群征战沙场的大老粗变得彬彬有礼,尊卑有序,以彰显皇帝威严,成了当务之急。总不能让将军些醉态狂发,还直呼刘邦小名儿,刘三、刘三。
博士叔孙通察觉了刘邦的心思,知道他愈来愈讨厌这类事,就对大汉皇帝刘邦劝说道:“那些平常的儒生虽然很难为您夺取天下,可是能够帮您守住天下,自古武能安邦,文能治国,我希望征召鲁地的一些儒生和我的子弟们一起制定朝廷上的仪礼,陛下意下如何?”
刘邦心里赞许,但是想到礼仪复杂,有些顾虑,说道:“只怕会像过去那样的那样烦琐难行吧?到时候推行不下来,可就麻烦喽。”
叔孙通坦然说道:“五帝不同乐,三王不同礼。礼、乐,本来就是按照当时的世事人情,给人们生活制定的节制或修饰的法则。从夏、殷、周三代的礼节有所沿袭、删减和增加的情况来看,就很容易明白这一点,就是说不同朝代的礼节是不相重复的。礼也需要与时俱进,顺应民心。我想略用古代礼节与秦朝的礼仪糅合起来制定新的礼节。”
刘邦笑了笑,心想如此甚好,说道:“你可以试着办一下,但要让它容易通晓,简单易行,要考虑我能够做得到,总之就是既能彰显皇帝威严,又能容易实行。”
叔孙通信誓旦旦保证道:“遵命,保证让陛下您满意。”
于是他领命回鲁地去征召儒生制定礼仪,并在鲁地反复演练,精益求精。
如今,诸侯王都俯首称臣,只有原临江王共驩(huan一声),为项羽效忠,反叛汉朝。刘邦派卢绾、刘贾率军去包围了他,一时没攻下。
在汉军的连续攻城下,过了几个月,共驩走投无路被迫投降。
卢绾、刘贾把他押送到洛阳。刘邦下令斩首示众,以示背叛者下场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