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大学,按分数排学号,零零壹是萍,不太出众,故事都飘散在风里。零零贰是博,居商洛三剑客之首,甲亢消瘦,大高个,宿舍架子床放不他的脚。零零叁是昕,为了与女友同校,复读一年,但再进校已是陌路人,遂发愤游戏,不再读书。零零伍是勋,与“背影杀手”逊同名,别称勋男,虽在对面宿舍,交集甚少。零零陆是佳,同舍人,来自汉中朱鹮乡,精瘦、一撇小胡子,游戏能胜赵昕,读书能胜老牛,别号“小张良”。零零柒是芳,被戏称周星驰《唐伯虎点秋香》中秋香姐,河南愚公乡人,学习稳居第一,被自称才子的人追捧。
零零肆是老牛,得名于智锋请教“傩”字时,瞥见毛发恣意蜷伏,状如牛縼。老牛称对方为皮划艇,得名于胖子与智锋初见,攀谈着如何从赤峰来延安,幽默道:“皮划艇入海,从黄河入海口逆流而上,进延河就到了。”其实,老牛入学是父亲陪着来的,一夜的火车到了天明,才坐上8路公交来到延大。找宿舍、放行李是第一步,从未铺过床的父亲,拉开床单摁在靠窗户的架子床一层。老牛不好意思,让父亲睡在铺上,自己垫着蛇皮袋子,四仰八叉地在门口一层的光床板睡下。昕进了门,见了这模样,以为是陪送人员,表示这是他的铺,只是外出打游戏去了。看来老牛的绰号,关键不在牛,而是老。老牛拖着一身不灵活的肥胖,咯呀着床架子起来。在老牛之前来了两人,昕居门口左侧下铺,另一人居门口右侧上铺,云南来的刚,晕火车,三十几个小时,已睡下不醒人事。
很快来个一个像冯巩的眼睛男,干巴地挤出热情,是子洲的卓。紧随其后是一个排场很大的现代化男孩,名字叫梁,爸妈陪同,热情接见了宿舍每个人,在卓的上铺,与老牛相对。黑脸大汉与忧郁王子同时进来,一个嗓音穿透力极强,一个秀丽与刚的侧脸接近,但少了他的阳光,也没有少数民族般的生鲜。这个黑脸是龙,阴郁的是佳,龙是老牛的上铺,佳是刚的下铺。最后姗姗来迟的是湖北的闵,一口地道的湖北话,发音急促且词语生僻,一冲一冲地像鸟铳,不太精确地传达出不知所云的热情。还好,老牛家靠近湖北,大概摸出意思来,刚的少数民族发音也只有老牛听得出来。老牛充当翻译,但是只是南方话,陕北除外,尤其是龙得神木话,一嘴一个”毛驴“咯刨”;昕的清涧话是黄河大合唱般的咆哮,卓的子洲话“豆子满地滚且夹杂着劲力足的枪声”般细密叠织。论普通话,自然不及进广播站的梁标准,但是大概能串起大家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