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耀眼的霞光和蔚蓝的天空交相辉映,仿佛为整个世界换上了一件华丽的外衣;朝霞漂染了白云,漂染了半边天空,也漂染了汉江两岸,它绽放出金黄,血红,桔黄;它照耀着岘山和汉江,把半个山城映照得格外的绚丽,格外的迷人。迎着朝霞,慢步江边,凭栏遥望,汉江紫气缭绕,蜿蜒曲折,流向天际。江面鸳鸯戏水,江中金鱼嬉戏,芦苇丛中野鸭追逐,时而水上,时而水下,重复着习惯的动作;坡上红叶楠木和常青树高低错落,堤岸垂柳婀娜,堤内银杏翠绿挺拔,东津外滩,一步一景,煞是好看。沿江马路,道远宽敞;晨练的人们,仨仨俩俩,南来北往,或是静走,或是跑步,或是骑自行车,各自沉浸在各自的世界里,好不惬意。宽广的草坪上小孩们踢着足球,也有打羽毛球的,还有追逐嬉戏的孩童,孩子们玩得不亦乐乎;花喜雀也来凑热闹,一会儿在翠绿的草坪上蹦来跳去,一会儿又飞上银杏枝头,高兴地‘叽叽喳喳”。这里鸟语花香,这里空气清晰,湿度适中,这里氧气充足,环境优美,这里是绝无仅有的晨练之地。
忽然,晨练的人们往堤下歪脖子梨树哪里涌去,不一会儿,把那颗歪脖子梨树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人命关天,其中一人,法律意思稍强,立马报了警,一刻钟之后,警察赶到,牵了警戒线,制止拍摄,驱散了围观群众,原来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在那颗歪脖子树上把自已吊死了,膝盖落地成跪姿,面西背东,死相极其难看。人群中有人叹道:‘哎,现在这么好的生活,有啥想不开呀?非走这条路不可呢?这要多大的勇气呢?”人群中有人接腔:‘是呀,是呀!哎呀,啥事想不开呀,好死不如赖活着嘛?!真是迂腐啊?!”
鸡子不知鸭子事,人不走到绝路,谁会自寻短见呢?蚂蚁尚且偷生,何况人呢?虽说是一样生,百样死,虽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不是所有的人都能逢凶化吉,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自度成佛;事情没有搁到谁的头上,谁都会说漂亮话,搁到谁头上,谁都尴尬无奈,就是所谓的事到头,不自由。不知别人苦,莫劝别人善。不遭别人难,莫论别人非。资本社会,不要指望别人雪中送炭,更不要期待别人救你于水火,不落井下石就阿弥陀佛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肤浅;混不下去了,过不下去了,熬不了了,破产了,还不起债了,房法拍了,钱被骗了,家破人亡了,借不到手术费了,离婚了,被抛弃了,失恋了,又有新欢了,绝望透顶了,不走极端,就神了;凡正是由天由人,不由已;凡正是生不如死,不如以死了之,死了死了,一死百了,你一死了之,求解脱,活着的人将怎么办呢?不是努力白费,人财两空了吗?哎,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叹之人必有可恶之处,无根之草,天雨不润,无命之人,上苍不佑,差一天不生,差一天不死,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总之,自作孽,不可活,天作孽,犹可违。
喝酒喝得正起劲时,来了两个搅局的人,你说巧不巧?不巧不成书,这两个人不是普通人,而是一男一女两个警察,男警强硬些,女警察随合些,但相貌都不凡,说话都不俗,态度却不太好,硬闯小闺房。王有福是黄鹤楼上的鸭子——见过队伍。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不等来者开口,王有福首先发难:‘敢问两位干部,硬闯私人领地,有何见教呀啊?你们可是知法犯法哟?”
男警察满脸严肃地说道:‘美女,冒昧打搅,抱歉,抱歉哟,不知美女认识张开放不?”王有福不屑地说道:‘认识咋说,不认识又咋说?”男警微笑着说道:‘不认识,那我们工作没作好,给你们赔理道歉,认识,我们就不绕弯子噢?张开放上吊了,钱包里面有一张王金凤相片和一份遗书,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死者侄儿张哲俊举报王金凤与本案有关系,说没有直接谋杀,也有间接杀人之嫌疑,民不告,官不纠,人命关天,我们不能听一面之词,所以,要对当事人王金凤进行询问,请予配合,谢谢!”在座的人齐声惊叹着:‘哇,死人了啊?”张浩,侯正江打了招呼走了出去,王玉兰气得牙痒痒,怒声骂道:‘日他妈,恶人先告状,莫须有的事,瞎子吃锅巴——胡嚼。”吕晓芳老爸吕耀儒讨好地说道:‘你妈也,你们这些娃子,空口无凭,就随随便便,私闯民宅,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哟?哎,不过,现在骗子也多,你们是不是冒牌货呀?”姐夫肖明理摇摇头,只字未说遛了,吕晓芳眼睛一瞪,埋怨地说道:‘老爸你这人也是的,干嘛呀?有理咱们讲理,有事咱们说事,哎,怪不得咱老妈在世的时候,老是说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哦?好,好,心意表达了,哪凉快到哪凉快去吧!”
吕耀儒听到此言,未敢争辩,灰溜溜出去了。王有福哭笑不得,不温不火地说道:‘姐姐,人家出示了证件,不会是江湖中人,每个公民都有协助警察办案的义务,我们又不是当事人,没有我们的事,我们是否需要回避呢?”吕晓芳想了想,犹豫不决地说道:‘没有这一说,两位警官你们的意思呢?”男警官左右瞧瞧无语,女警官客气地说道:‘当事人王金凤,你们两个不必,其它人一律回避。”其它人等闻言,纷纷离埸,男警官清清嗓子,字正腔圆地说道:‘王金凤,张开放是你什么人啊?生前联系过你吗?”王金凤冷冷地说道:‘前夫张开放,昨晚敲了我的门,但我没开,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嘛?”女警察看了瞄一眼王金凤,鄙夷不屑地说道:‘离婚,是因为财产纠纷,还是因为第三者插足?还是其它?”王金凤苦笑着说道:‘否!否!我们有感情基础,也有共同语言,就是因为张哲俊的涉入。”两个警察轮番轰炸,想炸出一条缺口,拿到想要的结果,男警亳无表情地说道:‘昨夜你为什么不开门?如果你开门,兴许不是这样的结果啊?你虽没有杀人,但你是见死不救呀?见死不救,你良心得安吗?”
王金凤闻言,气不打一处来,忿忿不平地说道:‘干部,你们想要的是什么结果呀?难道要他逼死我吗?张哲俊我一直没有过问过,张开放每月拿的10000元工资我也没问过去向,学费就学费,买手机就买手机,我从没干涉,以至于张开放把张哲俊惯得不像人样,特别是大学毕业了,这工作不体面,那岗位时间长,责任大,高不成,低不就,泡在网吧里,不是整夜不归,就是输光了回家骗钱,一年大一点,输了张开放叁拾万元,也输了我的养老钱叁拾万元,连张开放的老窝也给端了(轴承厂烂砖房),昨晚张开放对我说,问我借十八万,我问干什么用?他直说替张哲俊还赌债,不然,要拘留张哲俊。我不欠他的,也不能助纣为虐。按交情,如果办正事,我不会袖手旁观,没得多的,拿少的,养儿行盗我不干!就说这些,其它我张不开口呀?”
男警察女警察眼睛对视了一下,男警察笑呵呵地说道:‘哦,原来如此,我们是例行公务,调查研究是我们的责任,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张哲俊己收监了,张开放的尸体怎么办呢?你们虽然没有义务,但作为朋友,闺蜜,前夫,你们是否张罗一下呢?”吕晓芳笑笑,直接了当地说道:‘作为朋友,举手之劳,但是,好人难当哇?!”
男警察又说道:‘那么王老板的啥意思呢?虽然他辞了职,签了字,但,社保局还没有登记备案呢?就算登了记,你还有社会责任哟?”王有福笑了笑,正要说话,就在这时,马三圆气势凶凶地闯了进来,左右看看,不客气地说道:‘张开放这人不地道,是我的死对头,还是我的情敌,我打心眼瞧不起他,但是,他死了,死者为大,人死不记仇,他的今日,也许就是我的明日,王老板你可不要凉了大伙的心啊?”
劝人出钱,刀割肉,割谁的肉,谁都疼呀?王有福是商人,又不是慈善家,破了例,都这样,难以服众,再说,小店也承受不起呀?王有福笑呵呵地说道:‘马叔您老人家坐着说话,站客难打发呀?也不用激动,我待他如父,您知道的?这个事,根本不是我们说怎样就能怎样的啊?我们草草作了人家的主,人家会兴师问罪的啊?您老人家的心思,我岂能不知呢?入土为安,也需要人家亲属受权,否则,出力不讨好,还会惹一屁股骚啊?”男警察女警察相视一眼,会心一笑,女警察从皮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吕晓芳,吕晓芳过目后,又递给王有福,女警察笑着说道:‘王老板,我们是有备而来,这是张哲俊的受权书,签字有效,两不找,有了这份凭椐,还有疑问吗?”马三圆笑呵呵地说道:‘干部考虑的周到,王老板,你还顾虑什么呢?”
王有福只顾签字,没有立马回应,吕晓芳左右看看,笑着说道:‘妹妹,舍财免灾,得饶人处且饶人,有证有据,我想,干沟里也翻不了船,给人方便,给已方便,拉别人等于救自已,你就应了罢,也好给马叔个台阶下噢?两位警官可能还饿着肚子呢?”王有福呵呵一笑,连忙辩解道:‘看来你们觉悟都比我高,其实我一点也不落后。没看见,我正在签字嘛?饭是一口口吃的,事是一件件办的,好了,好了,长草短草一把挽着,马叔,您找会计邴鹃走个账,作个预算,我先给您预支5万,多退少补,事后算账。马叔,这个事儿就全权委托您老人家,事情办完了,晚上我陪您老人家好好喝几杯啦啊?!忙去吧!”
有钱一时办,无钱办事难;马三圆收了5万人民币,不再哆嗦,也不再客气,更不推脱,慌忙走了出去,两位警官忙了一晌午,功夫不负有心人,事情总算办圆了,道了别,也高兴而去,吕耀儒心急火燎地走了进来,吕耀儒走到王金凤身边嘘寒问暖,卖弄凤情,搞得王金凤不知所措,脸胀得青一块紫一块,心却‘蹦蹦”乱跳,王金凤作了个深呼吸,抑制住激动的心情,微笑着说道:‘老吕,不要这样?娃子们在身边,怪难为情的,以后日子长着呢?机会多着呢?”吕晓芳瞪了吕耀儒一眼,望着王金凤笑笑,埋怨地说道:‘老爸您也是的,这么大的俩姑娘在此,就亲亲喔喔,不像话,太不像话,背着点哦?”老吕头笑着不语,忽然,侯正江又闯了进来,左瞧瞧,右看看,吱吱唔唔,吕晓芳见状,笑呵呵地说道:‘人家找妹妹有事情要谈,当着我们面,人家不好意思说,前客让后客呀?爸妈走,我们出去啊?让座。”
两个人怪识相,跟着吕晓芳走了出去。王有福微微一笑,真切地说道:‘江哥,你不找我,我还要找你呢?好,好,现在,没有外人了,有啥话直说无妨?”侯正江坐定,笑眯眯地说道:‘福妹,早晨说的话,晌午就忘了嘛?”王有福疑惑地说道:‘江哥,莫名其妙,我早晨说的话多着呢?你不说清楚,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啊?”借不到米有布袋,考不到官有秀才,求不到妻有人才;侯正江小眼一转,心一横,硬着头皮说道:‘我和邴鹃的好事,你不说看中了,给我们撮合撮合嘛?现在我看中了,你得为我运筹呃?”王有福苦笑着说道:‘江哥,我这是算命的不要钱——葫琴拿不走了哟?”侯正江白眼珠一翻,诡辩道:‘福妹,许了人,人想;许了神,神想;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就是骗也要帮忙我一起骗哦?”王有福笑嘻嘻地说道:‘哎哟,江哥,没想到你还是个大情种,哪的地都想种哦?你真的是孤家寡人吗?没有吃到碗里护到锅里,看到锅外边的吗?”侯正江嘻嘻一笑,摸着胸口说道:‘天地良心,我侯正江若是口是心非,雷打火烧,不得好死;你莫看我家产万贯,东跑西窜,不落脚,工地上哪有女人呢?就是有,那也是戏台上的女人,有家的呀?俩母猪,仨公猪,哪有我日的猪呢?求你了,我不会让你白忙乎的,一定一定好好谢红啊?!”
王有福笑了笑,爽快地说道:‘好,好,好事不在忙中起,你先回避一下,把王玉兰给我喊进来,我来想办法哦?记着哦,说话不要代脏字,八字没一撇不要动手动脚的,更不要犯泡噢?否则,我是帮不了你哦?”侯正江点头哈腰地走了出去,不一会儿,王玉兰进来,不见其人,就闻其声,王玉兰喜喜哈哈地说道:‘老姐,咋了?一会儿不见,就想我了不成?哼,见不得,离不得,咋了?离了我龙王爷不下你田里雨嘛?”王有福淡淡一笑,鄙夷不屑地说道:‘说你胖你就喘,给你脸……秦始皇那么厉害,离了他,不还有刘邦吗?地球离了谁不是照样转吗?”王玉兰用鼻子哼了几声,阴阳怪气地说道:‘能一样嘛?萧何,张良,韩信不帮刘邦,地球虽然没少转一圈,但死的恐怕不是项羽,而是刘邦了哦,恐怕历史因此也要改写噢?”王有福脸一板,不耐烦地说道:‘南说南怼,北说北怼,门神不好对子好,学问不好心眼多,好好,你说的没错,不抬杠了,把邴鹃给我叫来哦!”
王玉兰不情愿地走了出去。不一会儿,邴鹃进来,一字一顿地说道:‘王老板,你找我嘛?账己录入电脑。程序不对,还是格式不对呀?”王有福微笑着说道:‘来了嘛?快来,来,来,来,坐,坐,坐,咱姊妹俩好久没谈心了,不谈公事,聊聊家常噢?”邴鹃挨着王有福坐定,浅浅一笑,不冰不冷地说道:‘家常有什么好聊的呢?不过,发泄发泄也好;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这是俚语;米面的夫妻,酒肉的朋友,才是王道;这也没有了,那也没有了,钱再没有了,这个家可就热闹了,免不了吵吵骂骂,打打闹闹;整天不是你的鼻子,就是她的眼睛,你看他哪哪都不对,她瞧你哪哪别扭,贫穷不是错,错的是选择。贫穷限制自由,限制生活,限制人生啊?不怕你见笑,看我们现在混的人不人,鬼不鬼,穷的鬼见到就害怕,咋有嘴谈论人生,有啥资本可以炫耀的呢?不说了,人比人,气死人,这都是命不好呀?!”
王有福哈哈一笑,语重心长地说道:‘穷人要发奋,薄地要上粪,天上不会掉馅饼,地里不会长黄金,我也打穷处过来的,没钱的时候,一分钱分成二份花,没吃的,捡过别人的剩饭;我也怨过天,尤过人,羡慕过别人,嫉妒过别,甚至恨过爹妈,只觉得自已比窦娥还冤,其实不然,老的比我们还不容易,还艰难啊?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所以,我就不和别人比较,也不和自已较真,能干啥子干好啥子,才有今天哦。”
邴鹃笑了笑,亳不掩饰地说道:‘没衣穿也好,捡过剩饭也好,如今你熬出头了,我呢?”王有福莞尔一笑,直言不讳地说道:‘你听见门外银杏树上的喜雀‘嘎嘎嘎”的声音了吗?早嘎喜,晚嘎财,中午嘎地亲家来;那喜雀对着你哪门嘎嘎嘎,不是在说你,嫁给他吧……动物是有灵性,信不信由你,信,我就再费些油盐吐沫儿,不信,现在你就请便哦?”
邴鹃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王有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苦笑着说道:‘王老板,你闲的无聊,拿我寻开心吧?进货的出出进进,嘈杂的不得了,莫非我听见鬼叫了吧?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愚笨,请明示吧?”这时,王玉兰进来,翁声翁气地说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就你揣着明白装糊涂噢?那个高子,小眼睛的男人在你跟前晃来晃去,你就没查觉吗?尼姑院的骚尼姑——装正经。”邴鹃惊讶地说道:‘哎呀,你妈,谁骚?我忙着清点货物,鬼在意谁呀啊?我一个拖油瓶,谁会打我的主意呢?你一提示,我真想起来了,我好像瞄了他一眼,人高皮白,眼睛再大一点点,美男子一个,保险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至于我嘛?好像没有啥感觉噢?”王玉兰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妈啥子妈?妈了不走,妈的,离了婚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就是有魅力,瞧你这胸,这屁股蛋子,这腰,这长腿,那个男人见了受得了,那个男人见了不着迷呢?姐姐,你是个抢手贷,才几天,大款就盯上了,这是哪辈子积的德修的福呀?哎,人比人气死人,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呀,管球它呢?混球到哪在哪,任命吧!”王有福冷笑一声,不屑地说道:‘鸡有鸡路,鸭有鸭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吕家不好嘛?”王玉兰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关键家由你当着,钱在各人的口袋里,想用钱还要看别人脸色,高兴了,给得痛快,沮丧了,嘴都不敢张,用钱还得自已挣,一分钱我想当掌柜的,可惜,只能当自已的掌柜的,人家邴鹃命好,嫁过去就是太太,就是富婆啊?”
王有福笑呵呵地说道:‘舅倌生了个舅倌命,想当姐夫万不能;邴鹃,玉兰也说了那么多,你心里到底是咋想的呢?”若知后事如何,且看《福妹(第二十七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