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听朋友说塘沽这边孩子的学习考学情况,着实让我吃惊不小,回想起自己曾经的学习生涯,除了高中半封闭式管理比较严厉之外,真是庆幸了自己能考上川大。
我当年就读的小学现在已经关门了,当时农村还很热闹,每个村里有个两百多户人家,每个 村都有小学,而我们村算是比较大的村了,从一年级到五年级都有(当时的九年义务教育实行的是五四制,而义务教育也没说清楚是谁的义务,不上学的有,晚上学的有,譬如我学费 书本费也是要交的),隔壁的三个村只有一到四年级,五年级就要跑到我们村来上,即便如此,五年级也只有两个班,每个班三十来号人,看来那时辍学的孩子还是挺多的。
那时候上小学前,要先上一年的学前班,学基本的声母韵母和10以内的数字,学前班包括一至五年级,每个班都只配一位老师,也就是班主任,语文 数学 体育 思想品德啥都得教。考试成绩太差就得留级。
我上学那会儿有位姐姐,智力不太好,跟到小学三年级后又重新上学前班跟我们一起读书,大大壮壮的个子,跟我玩得很嗨(我在班里属于年龄比较大有点子比较多的人)。那会儿学校操场上就有一个篮球框 一架高低杠和一个没有拦网的乒乓球台,属于小孩子们的娱乐设施基本没有,我们都是自己找乐。我总是和她搭伙玩拉人游戏,一个小朋友背上另一个小朋友,背上的小朋友相互撕扯,看谁坚持到最后,每次我们都能赢得胜利。
那时候都是同桌的你,两个人合坐一条长凳,趴在桌子上听课。班上有个男生每次听课都规规矩矩的把手放在身后,正襟危坐,老师每次都拿他做榜样来教育我们,只是成绩不太好,先是留级后来小学都没毕业就辍学了。而我对条凳的最多印象是自习课上踩着它在黑板上写题,下面的小朋友做题。当然也有捣蛋的孩子会在同伴站起时撤空条凳,以让对方坐空来找乐子。
那时候上学冬天是没暖气的,每个班临冬会发放一个炉子,用泥把炉座固定住,再把烟囱搭起来伸出窗外。学校只提供煤,不提供使煤能够燃烧的引柴。冬天里,班上每个人轮流挎个笼子从家里带柴火,轮流生炉子取暖。一些松枝或枝叶放在劈柴下面,在炉箅子下面点火将劈柴引燃,劈柴烧旺了再小心的往里面添加煤块,每个人都得做炉官,当然也少不了不愿意晨读的小朋友乐意帮忙升炉子,更少不了隔三差五大家就都被熏出教室没法晨读的情况。
提起晨读,也叫早自习,小学时的我一路做班长,基本上都是最早到教室的那几个人,有早到习惯或家距离学校比较近的小朋友会掌管班级的钥匙,负责给大家开门。有时候到早了,住校老师都没起床,我们就坐在校门口的石阶上,或者两只手握着学校的大铁栅门使劲摇,住校老师想不起床都不行。虽然我比较早到学校,但基本不怎么拿班级的钥匙,而我的工作是看着大家晨读,训斥迟到的同学[偷笑][偷笑][偷笑]
那时候的课程非常简单,四年级之前基本上就只有语文数学两门主课,四年级好像加了门自然课,一本白皮的印刷版本,类似十万个为什么解释一些自然现象背后的原因,到了五年级加上了历史课,虽然国家在那强调说要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但学校都是以上课为主。一天八节课中有两到三节课是自习课,班主任临时有事的话,该上的课又调成自习课了,有时老师溜号去逛集市买东西,临走前就把手表摘给我,告诉我后面两节课的安排,自己就去逍遥了,我拿着手表盯着进度,正常上下课出题让大家做做题,时间过得很快。
而所谓的体育课,一周才一节,基本上都是老师组织大家有秩序的玩耍,跳绳 跳皮筋 丢手绢,真正练习跳高 跳远 跑步的时候很少,一晃45分钟就过去了。而劳动课就是每年春天的植树节,学校组织学生去山上种树,那时学校有自己的山头专门让学生每年种树,但因为疏于管理,校山上的树从来没长起来过。
那时候上学放学都是我们自己来来回回,家长让我们穿暖吃饱后就不再过问了(从学前班到上大学,我父母不曾参加过一次家长会),我们也就三五成群的结伴而行。村里临近主道的墙都会刷大白,写上大红字的宣传语,刚刚识字的我们每次都从路的这头一起大声读到路的那头,直到有一次一位大姐姐跟我说,那样做太傻,之后我才闭了嘴。不过,课间操喊操却没那么容易收手,上午第二节课结束,全小学的学生都会聚集到操场上做操,之前一直是班主任在那喊操,忘记了是什么原因,大概从小学二年级起我就一个人站在花坛沿上,每天正对着全校的同学开始喊操,是不是喊到了小学毕业我已经记不清楚了。因嗓门大而喊操,还是因喊操而嗓门大已经无从知晓了,反正温文尔雅这个词是跟我没半毛钱关系了。直到现在我都不明白,当时学校为何不用外放设备呢,一盘录音带就能解决的事情,难道是因为我喊操不费电不用人工倒录音带?
那时一个小学都没有藏书,除了课本我们基本没有课外读物,也没有手工制作之类,镇上没有书店,而听说县上有书店,但县城对于我们小孩子来说只是个遥远的存在或者干脆没听说过。我们每天因为捡到几颗圆滑的小石子 啤酒瓶盖 冰棍筷子或者空火柴盒而高兴,或者因为得到了家里的废旧皮筋 猪或羊的脚骨 玻璃球而兴奋,因为这些都是我们玩耍游戏的素材。已经学完的书本是舍不得撕的,正月经常剥开燃放完的半个二踢脚折成纸牌玩儿,抑或点着胶皮钻进地洞土窑去探险,翻墙爬高去抓坏蛋... ...
现在想来,已然是回不去的童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