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南一北,相逢已是物是人非(二)


3、一南一北,是早已写好的定局

林知夏看着手机上航班的日期,是这个周日,她还有3天的时间可以处理。“知夏,早啊!哇!你怎么也有两个黑眼圈,难道是因为我回来晚,你想我想出来的吗”余小薇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出来,当看清林知夏的眼睛时,立马睡意全无。

“是吗?“林知夏慌得赶紧跑进房间,一方面也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跟余小薇说自己的决定。余小薇见到林知夏的举动,原本很困倦的身体也仿佛被激活了,她乐得哈哈大笑。在余小薇看来,这不过是两人相处的很平常的一个早晨。但在林知夏眼里,这是两人相处的倒数第三天,她还没想好怎么开口跟余小薇说。

相比于对余小薇的解释,林知夏很快就处理好了工作上的事。她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前台,入职不到一个月,想要离职是很容易就能搞定的事情。她也在思虑了一晚上后,把她的决定告诉了张浩,两人对此心照不宣。

周日很快就要到来了,林知夏告诉了余小薇她离职的事儿,但始终没有说出口真实的原因。余小薇还约林知夏周六一起去海边玩呢!林知夏很爽快地答应了,还笑着说要做她和崔元野之间的电灯泡,同时还要考察考察崔元野。

余小薇却不知道,这是她俩最后在一起同游的时光。第二天,因为前一天玩得太累,加上余小薇习惯周末赖床,林知夏简单收拾了行李离开的时候,她一点都不知道。

林知夏走的时候,忍不住向余小薇的房间多看了几眼,她好想跟余小薇说一声,可事已至此,她想还是算了吧,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余小薇。

林知夏就这么从余小薇的生活中走了,余小薇还以为林知夏是出门去见她的弟弟了。等余小薇知道时,林知夏已经落在了北方的土地上,林知夏在上飞机的前一刻,给余小薇发了一个长长的短信。

“林知夏,你把我当什么了?你就一定认为我会拦着你,阻碍你的幸福吗?你一声不吭地就这么走了,你有把我当朋友吗?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余小薇快要原地爆炸了。当她看完林知夏在几小时前发给自己的短信时,她就开始在不停地给林知夏打电话,直到林知夏下了飞机终于可以正常通讯。

“小薇,对不起,我并没有这么想你,我只是想要自己选择一次,我真的从来就没有放下过张浩,他就像是我内心深处的自己!”林知夏知道余小薇会生气,但没想到余小薇会气成这样。

“林知夏,张浩到底有什么好?你们都分手快半年了,就为了他你要这样对我吗?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你为了他,不惜骗我,我们还是朋友吗!“余小薇心中的愤怒在这一刻得以全部释放。

“小薇,我一直都知道你对张浩有成见,你一直都不希望我跟他在一起,可是小薇你真的不懂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真实放松,我没告诉你确实是我不对,我就是想靠自己的判断来选择一次,你不知道你对我的影响有多大!”

“好,很好!我祝福你,祝你千里追夫成功,原地幸福,以后你过得好不好,我再也不会关心!”余小薇的手指胡乱地摁掉电话,把手机扔到了一边,任凭手机响个不停,她也不再管。

两个人就这样一南一北分开,余小薇真的做到了不再联系林知夏。林知夏在刚开始时还会每一天给余小薇发信息打电话,但从有一天起,林知夏再也没有给余小薇联系过了。

那一天,林知夏结婚,等余小薇看到信息时,已经过了林知夏结婚的吉日。余小薇在手机上编辑了无数条短信,但一条也没发送出去。

4、再重逢,已是物是人非

余小薇直接微信语音给林知夏回了过去,这么多年了,她也放下了,也该她主动一次了。

“喂,小薇,真的是你吗?你,你居然给我打语音电话了!”接通后,从听筒里传来了林知夏颤抖又激动的声音。

“是我,知夏,你过得还好吗?”再次联系,除了问候对方还好吗,余小薇找不到别的什么话可以说出口。

“我好,我很好,你发个定位给我吧!我们能见面再聊吗?”那头的林知夏,声音里透着惊喜与小心,多年后再听到好友的声音,让她感到不真实。

余小薇很爽快地把自己的定位发给了她,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见一面又怕什么呢?余小薇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现在是下午1点多,林知夏说她即可就出发过来,估计等她到都快到晚上了吧!

余小薇一点儿都不想动,她在房间叫了个送餐服务,就把自己紧紧裹在了被子里等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可能是余小薇又一次睡着醒来之后。小薇的手机里多了无数条未读消息,都是林知夏发过来的,大多时候是林知夏发过来的定位,距离她越来越近,最后一条信息是“小薇,你可以下来吗?我到了!”

余小薇瞌睡醒了大半,她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见到林知夏了。她赶紧收拾自己,换衣服,补妆,忍不住对着镜子看了再看。说到底,她是没做好准备的,也是存了一点私心的。

走进约定的咖啡厅,余小薇扫视了一眼落座的所有人,她并没有一眼认出林知夏在哪个位置。直到有个坐在窗边的女人冲她招手,余小薇才反应过来,那是林知夏。

相对记忆中清瘦的林知夏,眼前的这个人说不上胖,但的确比过去胖了一号,只是在男人的眼里会觉得刚刚好,丰满又不失骨感,皮肤还是和往日一样白皙紧致。

“小薇,你还是那么的知性优雅,远远地看到就知道是你,你一点儿都没变!”林知夏也上上下下地将余小薇打量了一番。两个人寒暄又客气着,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直到余小薇身边的一个微胖的男人站起来,“老婆,你们先聊吧!我出去抽跟烟!”

余小薇愣了一下,她还是和从前一样总会忽略林知夏身边的人。林知夏朝男人点了点头,“老公,你顺便去逛逛隔壁的婴童店,看看有没有小宝喝的那个牌子的奶粉!”林知夏很自然地向男人吩咐,但在余小薇看来仿佛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是了,林知夏早已结婚了,她跟张浩不仅结婚了,而且还有了两个孩子。这些都是在几年前,两人通过同学群互加上的好友,在朋友圈里看到的。那时,两人仿佛有默契一般,几乎都不和对方说话。

“你真好,不像我,还是单身一人!”余小薇突然自嘲地对着林知夏说了这样一句话。

林知夏有点没反应过来,她没想到余小薇会突然这样说。在林知夏的心里,余小薇从来都是高傲的,她从来都不会轻易允许自己落寞。“小薇,你……”

“我和元野分手了,我以为我们一起走过了这么多年,能陪他到最后的人只会是我,可他说他给不起我婚姻,不想再跟我继续,可不到半年时间,他却要跟别的女人结婚了!”余小薇仿佛用力撕开了一道口子,她终于不管不顾地将自己内心的苦闷全倒了出来。

当年林知夏走后,余小薇很快就跟崔元野住在了一起。余小薇一直都很努力地工作,从一个初级策划经理做起,一直做到了企划总监的位置。而崔元野始终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设计师。

林知夏深知崔元野的报负,他志不在设计师这项工作,他想做的是成为一位画家。林知夏深爱这个男人,她理解他,并不觉得崔元野赚钱赚少了,她更多的是心疼这个男人的才华无处施展。可她并不知道的是,崔元野却从那时开始,不再那么爱她。

崔元野之所以不和林知夏分开,是他习惯了林知夏的照顾与资助,直到崔元野终于在画画的圈子里小有名气,他才开始疏远余小薇,并嫌弃余小薇不懂艺术。

“余小薇,你知道你这个人有多强势多独断专行吗?你的闺蜜林知夏当年离开你,还不是因为你性格太要强,总喜欢替别人做主?我早受够你了,不如好聚好散吧!”崔元野甩开余小薇的手,大声地朝她吼。

“你知道吗?直到那一刻,我内心的坚守与信念轰然倒塌,你不知道崔元野对我说出的那番话,有多伤我的心!知夏,你当年离开真的是这样吗?“余小薇一边不经意地擦拭了眼角的泪,一边端起水喝了一口。

“小薇,“林知夏听完余小薇的过去,她心疼不已,她不知道自己走后余小薇都经历了什么,从余小薇轻描淡写地述说里,可想而知余小薇一个人有多痛。

“小薇,对不起!我一直以为你过得很好,我一直不敢联系你,只敢远远地看着你,我怕你不肯原谅我,直到一个月前你在朋友圈里发的那些文字,我知道你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知夏,我并没有怪你,我现在也能明白你当时的选择了,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幸福的路要走,我的确是太强势过头了!“余小薇轻轻笑了,她很淡然地看待这一切。

林知夏把自己的手伸向余小薇,紧紧抓着她的手,她知道她该说点什么了。

“小薇,你的强势并不是你的错,这也是你的个性,也是让我一直羡慕你的地方,当年我离开是我自己的选择,和你无关,你真的不用把这一切怪在自己头上。”

余小薇看着林知夏着急又小心地解释,她知道没变的人一直是林知夏。她真诚、温暖,没有野心,但又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更重要的是她的淡然,是余小薇怎么也学不来的。她突然记起林知夏曾对她说,崔元野眼里有着看不透的欲望。那时,余小薇觉得只有她懂崔元野,只有她能看懂崔元野的眼神,旁的人怎么会懂呢?

可笑原来一直是当局者迷啊,林知夏才是活得最清醒的那个。林知夏说羡慕她,可她又何尝不羡慕林知夏呢?她看着林知夏义无反顾地投入爱情中,她为她高兴,可她看到林知夏选择的是张浩后,她并不开心。那一切都不过是用她自己的标准来衡量他人的幸福,她从来就没考虑过林知夏要的是什么。

这一刻,两个人仿佛才真正懂了对方,可懂了又如何呢。一个是现世安稳,一个还在颠沛流离,此刻的重逢,再也串不起过去没有交叉的空白。能说清的是不理解,回不去的是时光,再也无法继续的是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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