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茨坞
1
失眠的某一个晚上，忽然想去翻一翻拾六的空间。
最新一篇的日志还停留在2010年9月12日。我记得这一天，我们大学开学的日子，她一个人去了新的城市，傍晚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嘻嘻哈哈的和我唠嗑，怀念高中时候的种种，结束时说了一句“阿珄，我好想你”。
我想说些什么，比如我也想你，比如周末我去找你吧，比如其他。然而最终什么都没有说，电话那头一阵忙音。
半夜，拾六更新了日志。
她说，“这一次也许是真正的分别，我很怕和阿珄她们的缘分只到了这里。很怕在某个聚会上，她们带来了我不认识的人，然后笑着同我介绍，‘Hi，拾六，这位是我先生。’”
她以为我们会分开，然而并没有。
2
与拾六的相识经历了一个必然的结点，结点是花三，一头牵着我，一头引着她。后来高二分了班，换了宿舍，顺理成章的住在一起，座位相邻。自习的时候，她总会自然的转过头来小声同我说话。班主任是个小老头，总是拿着书敲我俩的脑袋，气势汹汹的警告我们不要再闲聊，可等他一走，我俩的话匣子就又再次打开。
我们讨论一年以后在大学里应该找个什么样的人当男朋友。她说要找一个能买得起洗衣机的人，这样冬天洗衣服的时候手就不会冷。班上同我们关系要好的一个男生开玩笑的问她，“拾六，我给你买台洗衣机，你嫁不嫁我？”
拾六笑着回答，“你现在买来，我现在就嫁。”然而五年以后的今天，她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也能自己给自己买起洗衣机，却依旧没有找到那个能立即为她献上一台洗衣机的人。
上了大学后，最开始她还是会频繁的给我打电话，问我的学习、生活和感情。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电话越来越少。我知道她很忙，因为我也很忙，忙着参加社团，忙着培训，忙着学习，忙着打工。她在我的生活中的比重由原先的80%骤减到10%，我知道我对她也一样。我开始想，是不是未来的某一天真的会像她说的一样，我们会相忘于江湖。
然而并没有。
3
第一个暑假，我们各自从学校回家，好几个月没有联系，她在QQ上找我，问我要不要去班长组织的聚会。我问她会不会去，她说去，我说那好，我也去。
聚会开始的那一天，她穿着红色的短裙在车站等我，依旧是飘摇的长发，见我过来，远远的迎上来牵我的手，埋怨我又迟到了。我有些抱歉的笑，解释说路上堵车。她白了我一眼，一口揭穿，“起迟了还那么多理由”。
宴席之上，班长举着酒杯，感慨的发表着成词滥调，同学们喝的东倒西歪，借着酒劲，男生开始同心仪的女生告白。拾六被兼一拦在楼梯口上下不来。冷淡的抬眼问他这是在干嘛？
兼一借着酒胆，问她可不可以做自己的女朋友。
拾六不回答，提醒他喝醉了。
兼一坚持。拾六说，如果你酒醒了还能这么理直气壮不带哆嗦的拦住我表白，我会考虑。说完拉着我硬生生冲下楼离开。
路上我问她，假如兼一酒醒了真的来同你告白你会答应他吗？
她摇头，十分肯定的说不会。因为兼一根本没有那个胆量正面求证。她说对了，时至今日，兼一依旧喜欢拾六，婉转的同我说过很多次，希望我能转告拾六他的心意，却始终没有勇气站到她的面前同她告白，尽管他已经有能力买下很多台洗衣机。
我曾经以为，随着时间的累积，兼一的勇气也会慢慢变得厚重，然而并没有。
4
回到学校后，我和拾六依旧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联络。一天晚自习下课后，她给我打来电话，欲语还休的想要同我分享一个秘密。我欣然接受。她沉默了好一会儿，宣布自己恋爱了，对象是我们的同班同学但二。
我很惊讶。并不是惊讶于她突如其来的爱情，而是惊讶于她的恋爱对象。但二的前任是花三，尽管他们两人并没有交往几个月，但是我知道，高中三年花三的爱情世界里只有但二，即使分手以后也依旧对他恋恋不忘。
冷静之后，我问她有没有考虑过花三的感受。她从来不是委曲求全的人，却因为他拜托我不要告诉花三。我说可以，如果你们立马分手，我一个字都不会说。她有些沉默，片刻后告诉我让她想一想。我说好，在你想通之前，先告诉我你们是怎么一回事。
拾六叹息，但二高中时碍于花三，一直不敢直接同拾六表白，现在毕了业，与花三已经分手两年多，正准备留洋的他觉得自己实在不能再拖下去了，于是告了白。她知道他们之间不会走的太长，但是对但二的好感挤脱了理智，一股脑儿血气上涌就答应了他。等到冷静下来，再看但二乐呵呵小心翼翼把她捧在手心的样子，就无法残忍的开口说离开，同时也自私的希望时间能走的慢一点再慢一点。
我能理解她的小九九，知道她只是想独享片刻但二的感情，但如果这件事让花三知道，虽然她嘴上并不会说些什么难过的话，说不定还会蹦出几句祝福，但心里一定会产生小疙瘩和几丝感伤。而我，既不希望花三心痛，又想保护拾六的小懵懂。纠结之余，我决定替拾六保守秘密，让她能够“走一步看一步。”
几天之后，我同花三通电话，她在一头兴奋的告诉我自己找到了Mr.right.是她们同校的一个男生，已经在交往了，有时间领过来给我看。我问她，是不是已经放下但二了。她停了两秒，道，“阿珄，你知道我们在石子路上跌倒，总会磕破一点皮肉，然后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疤。当时可能疼的死去活来，后来不疼了但伤疤却是还在。但二就是我的伤疤。”
我听懂了，在满心祝贺一顿之后，将原本想要告诉她但二和拾六正在交往的事情硬生生的压了回去。我还不想，我们之间的友谊因为一个但二而分崩离析。然而我的胆战心惊，在寒假时得以解脱——拾六同但二分手了。
拾六说她一点也不难过，反而轻松了很多。她同花三摊牌，花三笑着说自己早就猜到了，因为但二完全掩饰不住自己对拾六的好感。轻笑着让她不要介意，如果真的觉得但二合适，就不要在意她。但拾六觉得他们之间并不合适，巧合的是但二也同样这么觉得。于是两人和平分手，回归朋友。
拾六这么说的时候，笑的很没心没肺。
5
大二的那一年尤其忙碌，我没有时间去找拾六，她也没时间来找我，一直到寒假过年，她才约了我和花三出来看电影。从电影院出来已经10点多，我家的位置比较偏，已经没了公交车，她说，阿珄今晚你们就住我家吧。
拾六的爸妈我和花三都很熟悉，进了门打了招呼，就跟着拾六去她的房间。那时候正好是《爱情公寓2》热播。我们三人趴成一排，撑着手仰着头看电脑上的更新，嘻嘻哈哈的吐槽电视剧。夜半三更，在漆黑的屋子里开始探讨人生。她们很好奇我究竟有没有谈恋爱，被子里踢成一团，让我老实交代。
我仔细回忆，老实的坦白确实有被学长们发过几回传单，不过一身正气的表示我没接。
她们兴奋的坐起来开始调查户口，让我讲讲哪个学长是谁，哪里人，学什么专业的，谈过几个女朋友，诸如此类的问题。其实我并不是很清楚那些个发我传单的学长是怎样的人，甚至连他们的长相都已经忘了差不多，但为了配合她们的好奇心还是煞有介事的开讲。后来实在编不下去了才交代自己和他们根本不熟，结果被“群殴”了一顿。
我以为我们再没有深夜躺一起胡说八道的机会。
6
花三不会做饭的事情我们高中的时候就知道。据花三自己爆料，曾经她给自己的弟弟煮方便面，居然难吃到让他进口即吐的程度。但我们并不知道原来不会做饭的人连烧烤都不会。
国庆七天假，放的我们直接决定奔到山里搭帐篷野营烧烤。男生们带着肉食和饮料，我们带着蔬菜和作料。只有花三最特别，带了整整两包的馒头过来。我们问她为什么带这个，她说怕自己吃不饱。
烧烤之中，她一边独自烤着馒头，一边向每个人推销她的馒头，但是并没有人理她，顺带着嘲笑一番，谁出来烧烤还带这么多馒头啊。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十分凄凉的坐在一旁从头到尾的啃馒头。为了安慰一下她，我拿了她烤的一个馒头开始吃。怎么说呢，那种味道就好像自己在啃一个糊透了的煤球。
我以为在我“试毒”之后，拾六是不会再尝的，我低估了她的好奇心。
7
转眼大学也毕了业，她去了旅行社实习，我去了编辑部实习。忙碌中我们都觉得以前约定的要一起去旅行的愿望可能再也不会实现了，于是在冬末春初的时候，就近去梅花山赏梅。作为南京本地人的我们，却是第一次来梅花山，所以免不了迷路。等我们找到梅花山的入口时，已经11点多。
进了门，走了十几分钟，终于找到一处僻静的地方，铺上一次性桌布就坐下来吃午餐。有她和花三在，我总是那个当白痴的人，只要甩手跟住她们不丢就行。当然这一次也一样，两人准备好了水果和零食，我就准备了一张嘴，打滚求喂。她们拿我没办法，一边鄙视我的不要脸，一边扔些食物喂食我。作为回报，一路上我鞍前马后的给她们拍照。
我曾经以为，再也没有机会这样对她们撒娇胡闹。
8
花三同大学里的男朋友分分合合后终于彻底分手，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在下班的路上接到拾六的电话，一个劲的让我猜花三的新男友是谁。我第一反应就是苍尔。她惊讶的问我为什么。我说女人的直觉。
苍尔是我们高中的同班同学，准确的来说，是我和花三的同班同学。当时但二还在同花三谈恋爱，我同花三出双入对，但二同苍尔出双入对。在但二对花三提出分手的时候，是苍尔陪在花三的身边，而我是隔了几天之后才得知他们分开的消息。苍尔是喜欢花三的，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他的喜欢像凛冽的清泉，甘甜不刺激，总能在花三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站在她身边。只是当时的花三一根筋的喜欢但二，看不到别人对她的好。
分班以后，苍尔选择了史政，我和花三选择了地政，至此分开。班级的不同让我们很少见面也很少说话，偶尔远远的看到只是微笑着打一个照面，即后擦身而过。听说他在班上交了个女朋友后花三不以为然，认为这对他是绝对好的，至少他不用因为自己的一两句话而心情欠佳。我想能做到这样豁达，那一定是对苍尔完全没有感觉的。
只不过世事轮回，谁道谁爱上了谁？后来花三同苍尔一起请我们吃饭的时候，我问花三，为什么会选择和他在一起。苍尔不说话，满面笑意温柔的看着她。
她轻咳一声，说道，“你们可能不是非常了解苍尔家的情况，他们的家庭结构同电视剧里演的一样复杂，但是在我们还没有确定恋爱之前，他就已经坦承了家庭关系并把家里的事情都处理清楚了，也认真的为我们的未来做了打算，我想是给他机会的时候了。”
我故意挑衅，“他可不是从高中一直喜欢你哦，中途耐不住寂寞交了好几任呢！”
拾六也在一旁帮腔。
苍尔只是夹菜，没有说话。花三挽过他的手，他顺势就将刚夹到菜送到她嘴里，她鼓着腮帮子嚼了一通，随后道，“反正最后他还是我的，有什么关系。他交了女朋友，我也交了男朋友，互不吃亏也互不相欠。”
我想，太好了，对花三的男朋友知根知底，终于能稍稍放心了。
9
2009年2月24日我发出了一条状态：“哈哈哈哈我们好蠢。”
记不起来是什么事情了，于是去翻日记。我是一个有写日记习惯的人，从小学到高中，只要是有好玩的事情就想要记录下来，会形成这个习惯大概是因为小时候看过的一本书，大致上讲的是让我们懂得珍惜云云。
一堂颇有笑点的数学课，班主任在黑板上板书题目，一边讲解一边提问。我发现他的答案同自己事先算出来的并不一致，转头小声的问花三，“诶，你的答案是什么？”花三小声的报“负八。”又问拾六，她的回答同花三一样。我依旧不敢肯定是否是班主任自己算错了，于是前后左右问了个遍，身后坐着数学课代表小时，他仔细算了一遍后得出的答案与我们一样。心下这才确定班主任大概是真的算错了，但却没注意，正犹豫要不要举手示意一下。小时就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在大家都毫无防备的状态下开口道：“老班，你算错了吧，应该是负八不是八啊。”
一瞬间安静的可怕，不由得让我想到五月天的一句歌词，“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几秒之后，包括班主任在内，所有人毫不留情的“嘲笑”他。我还在想，为什么要笑，难道说的不对吗的时候，班长站起来给他一步一步的解释。原来中间有一步符号出错了，他没有看出来，不止他没看出来，我们这一圈的人都没看出来。真真是丢了面子，小时不甘心，于是拖我下水，“诶，阿珄，都说你刚刚算错了，还非要让我站起来指认，看，这下被鄙视了吧？”
于是，迎来第二波集体哄笑的狂潮。
我死要面子的撇清，顺便拉花三入坑“阿时，谁让你站的那么快，自己核算的时候不是也算错了？你看要是再算第二遍保不准就看出来了。当然刚刚如果问阿三的时候，她能算对的话就不会让你出糗了。”
花三一脸“我算的是正确的刚刚只是看错了”的表情立马站队，“我说，你们能不能不赖我啊，我要举报，拾六也没算对！”
拾六知道自己逃不过被拉出来亮相的结局，立马表示我没算对你们也没算对，大家都是一个阶级的，不爱也不能互相迫害。
班主任抱着手臂笑着看我们没完没了的贫，差不多的时候才出声制止，鄙视我们一堆人全军覆没，顺便怀疑了一下是否互相抄袭。我们严词反驳，发誓坚决抵制抄袭。下课之后，小时拍了拍我的肩，问，“阿珄同志，我想问你借地理参考一下世界的奥秘。”
“好好说话！”
“你的地理作业拿来借我抄抄。”
“诶？你刚不是还在课上义正言辞的表示要抵制抄袭的嘛，怎么不怕下次地理再被坑？”
“大不了到时候再把你拖下水啊。”
正准备反驳他几句，就听到班主任出其不意的在后门阴笑着喊，“时小司，来我办公室一趟，我们一起探讨一下人性的奥秘？”
在众人的注视和“哦？单独探讨奥秘”的哄闹中，小时被班主任领去了办公室，获得了“老师的谆谆教诲”技能。
那时候啊，想起来都能会心一笑呢。
10
但二同花三分手后，少了双方无止境的恩怨纠缠，花三将心事埋在心底，但二假装毫不在意，没有撕逼没有狗血我们依旧是和平共处。作为班上的活宝，他有特殊的活跃气氛的技巧。某一个夏天的夜晚，班上停电，紧接着整层都停电了。教务处开始紧急排查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当时离上晚自习还有一段时间，但二第一时间奔出校门买了七八根红烛回来。我们问他，买这么多做什么。
他一副“你们这些凡人就是不懂我的深思熟虑”的表情，认真的给我们拨拉他的小算盘。
“你们看，现在停电已经半个多小时了是吧？还有五分钟就要上课了是吧？等会要抹黑晚自习了是吧？看你们怎么写作业！”
我一想也对，作业一堆一堆的多的一塌糊涂，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电呢，看来真的要做不完了。他见引起了我的思考，连忙伸手摊出蜡烛，“怎么样姑娘，要不要来一根？五块钱不二价！”
“可是······我有手电筒啊。”
“·······”
见我不买他的账，转身又问拾六要不要。拾六说她手机上有手电筒的功能，表示并不想买，如果送她一根的话，她倒是可以勉为其难的接受。
但二一阵心痛，呼喊着“今天的我你爱理不理，明天的我你高攀不起”，便兀自点燃了两根红烛摆在桌上，顺势祷告了一番自己的生意要一帆风顺。小时从后门走过，被他的样子惊呆了，忙问这是在做什么。但二一脸嫌弃，不耐烦道，“我可是要好好学习的人，你们不要有什么事儿都来烦我，我也是很忙的。”
“恩，化学先考及格了再说话。”我补刀。
“！！！！！！”
“阿珄，你别打击他，他的那个化学什么时候能考到你一半的分数就该跪拜观世音菩萨救苦救难了。”
在大家无情的打击之下，但二真的开始认真的做物理题。自习的第二遍铃声响起，班主任走进教室，一眼就看见但二的独具匠心。走到他的桌前，仔细端详，“但二啊，你这怎么买了两根红烛啊？”
“我买了七八根红烛，想来兜售一下的，不对是无私奉献一下的，结果没有一个人领我的情，真的太伤我心了，2块钱一根呢，好贵的！”
“黑心商贩不要脸，居然要卖我们五块巨款，活该没生意！”
面对小时毫不犹豫的拆穿，但二白了他一眼。转而目光炯炯的望着班主任，“老班，要不你买了去？给你个师徒价，两块五不能再低了。”
“这是红烛啊，结婚时候才会用的，我买回去你师母指不定要打死我，顺便要我招供是否养了小三。我才不趟这黄水呢。”
“奥，所以老师，你有小三吗？”
“没有。”
我们一致认为这是但二对班主任的人品的宣战，愤愤然揭竿而起，义愤填膺的斥责：“老班，你就该多给他发一张数学卷子让他好好静静心，居然怀疑你，还暗喻你是二百五啊，太过分了！是我就不能忍。”班主任大概是觉得我们的建议很有道理，真的就再给他多发了一张试卷，仔细叮嘱，自己只是心疼他可怜的数学成绩并不是趁机报复。
很久之后，电力恢复，伴随着的是教务处的检查。那时候学校刚下达不给带手机的通知，我们偷偷的藏起来，老师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充电都自带接线板放在讲台下。整个年级都是如此，也不知道是哪里的风声传来，宣扬着停电是电线短路，手机充电导致，所有人紧急戒备将线和手机收好。教务处的人仔细排查后没有发生异样才去了下一个班级。风波过后离晚自习的结束也接近了尾声，除了多了一张试卷的但二外其他人几乎都已经完成，原来在黑暗中做作业竟比亮敞敞时更有效率。
我以为这样互相贫嘴的日子可以持续很久很久，可时间真的走的太快了·······
11
五月，花开遍地，微风和煦，花三跟我们说要和苍尔去领证了。我和拾六惊讶了很久，问她怎么这么快就做好了决定。她说因为苍尔给了她能看见未来的希望。
希望，多么抽象的一个词。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就将两个毫不相干的人捆绑在了一起，发誓牵手走下余生。我很佩服花三的勇气，也很羡慕她的幸运，兜兜转一圈，最终陪着自己的是相知多年的人，结局是好的，过程再怎么虐心都成了对爱情的试炼。
苍尔同我和拾六从高中毕业后将近有七年没见，席间努力的回忆着高中时期种种的乐趣，关注我们的心情，调节着气氛，让大家不至于因为时间的隔阂而变得尴尬。
很多年前，我们还是学生的时候，曾经定下一个约定，三对情侣要一同出去旅行。念及至此，苍尔问我们有没有找到男朋友。我和拾六摇头，牵手表示反正也找不到男票，不如凑合着过，我俩出柜算了。顺便腻歪一下，恶心对面坐着的新婚夫妇。
苍尔好心的要给我俩介绍，我俩相视而笑，随缘吧。
花三打了苍尔一下，怒嗔，“别听她俩的，就是信了这随缘的邪才一直到现在都是单身，你那几个哥们儿都还不错，等我这次从广州回来，非拉上他们见一面不可，见了才能随缘，懂吗！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不打副本，告诉我你要怎么掉装备？我和拾六没去反抗，反正也是反抗无效，她替我们捉急，关心我们，我们心里都清楚。
夜晚的风微微发凉，绕着玄武湖畔走着，寻得一处僻静之所暂作停留，远处闪动的灯光和漆黑的湖水，四人无话，也不需要更多的语言去维系我们之间的关系，只要静静的呆着感受彼时的心平气和，就好。
感情像一杯开水，刚开始的时候，有100°的沸腾，然后随着时间，随着环境的改变渐渐变温变冷，直至冷到让牙齿打颤，我们觉得是时候拥有一杯新的开水来温暖自己，却没有发现每一段感情都需要经历这样的过程。这七年说起来很长，过起来却很短。我曾无数次的认为，长时间的不联系后再见面我们会形同陌路；也曾无数次的以为自己是在做一场真实的梦，一觉醒来花三看着我笑，然后小心翼翼的告诉我，“快别睡了，老班看着你呢。”庆幸的是不论我如何认为，也不管周遭发生了何等变化，这七年我们依旧陪伴在彼此的身边。
下一个七年，下下个七年，以后的无数个七年，愿我们都能如同时间一般的永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