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大诗人李白曾写过一首诗《杨叛儿》,写的是一对青年男女在欢歌畅饮的场景。女子定然是对男子心有所属,一个劲地向男子劝酒,一句“君醉留妾家”道出了她的热情。诗的最后两句是:“博山炉中沉香气,双烟一气凌紫霞。”借着博山炉里燃烧的沉香,期待和男子共同驾烟入仙境。
青年男女最终怎么样了,不是我今天讨论的范围,留待日后有机会再聊。我们且借这首诗一起来看一下中国的熏香文化,以及“海宇攸同——广州秦汉考古成果展”的熏炉。
香,在中国古代有着广泛的用途,人们不仅制作香囊悬佩,还用它熏燃、涂敷甚至饮用。尤其是历代王公贵族、文人墨客对熏香更是推崇有加,认为它是颐养性情、启迪才思的妙物;在日常生活中,无论是读书、写作,还是与人交谈,都喜以熏香为伴,并进而将其作为“礼”的一种表述,成为古代宫廷和贵族居室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据专家考证,熏香之风在中国经历了一个南香北渐的过程。中国南方由于气候潮湿,蚊虫滋生,很早就有了室内熏香的习俗,以利消毒和驱除异味。单是屈原在诗歌中记载的香草,就有江蓠、辟芷、申椒、菌桂、木兰、揭车、杜衡、辛夷等10余种。楚地曾出土过战国时使用过的熏笼。
根据出土情况来看,岭南地区还未发现有先秦时期的熏笼。最早的熏香设备就是南越国时期的熏炉,有陶也有铜,但比例并不高。在两广地区已发现的近700座南越国古墓中,出土熏炉的不到30座,且多是1件或2件。
南越国出土的陶熏炉分为豆式熏炉、盒式熏炉和罐式熏炉三种。最多的还是豆式熏炉,均为圆形炉体,带盖,镂孔在盖部,多有钮饰,炉身划有水波纹、旋纹、篦纹等,豆脚有高有低。从时间上看,南越的豆式熏炉比中原的博山式熏炉要早。
南越王赵眜墓中却一次出土了13件熏炉,2件陶熏炉和11件铜熏炉。更为奇特的是,发现了5件四连体的铜熏炉,迄今为止在其他墓葬中还再未发现,应该是南越国宫廷用器。李白如果看到了这种熏炉,诗的最后两句不知会改写成什么样子,定然比我说得“连体熏炉燃香火,四烟一气凌紫霞”要高明的多。
四连体铜熏炉通高16.4厘米,炉体由四个互不连通的小盒组成,平面成“田”字形,可以燃烧四种不同的香料,在尚未出现混合香香品之前不失为混合熏香的好方法。熏炉座足中空,可以见到炉体浇铸的柱状浇口,证明它们是先分铸再合体的。
发掘的南越国熏炉,无论是陶熏炉,还是铜熏炉,炉体内均未见有燃烧过香料的遗迹,有专家就推测,这些熏炉可能是专为陪葬用的明器。它们究竟是实用器还是明器,还有待于进一步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