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信誓旦旦的跟妈妈说,我的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们当年的好朋友关系慢慢变淡是有很多原因的,而我和你不一样,我和他们的关系你不懂,天塌了我和宇也不会闹翻的。
“妈,我和宇闹掰了。”“因为什么?”“我和他女朋友不对路,我见她就想怼”“你干嘛怼人家女娃”“我感觉她作,贼作呢”“好了,现在你再想想,是你的不对还是别人的错”“我的错,我不应该在自己不了解别人的基础上,妄自把自己个人的所谓的第六感强加到对别人的评价中。”
这是他删我的第四次,每次我都下定决心不原谅他要和他绝交,可就是耐不住他的软磨硬泡。“哎呀,好我的菲菲菲呀,菲菲大哥,菲姐,我错了,我对象她脾气就是那样,你也不是不知道,咱俩的关系谁和谁阿,对吧,不要生气了。你还是不是我的好朋友了,跟我抗一抗就过去了。”然后我就真的相信了,我以为朋友就该这样。
记得他带给我很多很多感动,那次胃病又犯了,自习课,满脸的苍白,蹲在桌子下边疼的坐不起身。什么都记不清了,只记得教室在四楼,他把我从楼上背了下来,虽然在一楼最后一节楼梯上滑了一跤,明明是你脚滑了,还非得说是因为我太重。
下午饭时间,妈妈给我送来一盒西瓜,我放在桌子上,你丫的就抱着盒子满四楼的瞎蹿,我就满四楼的追着你瞎跑,跑回来你把吃完的空盒子还给了我。
我喜欢和你一起出去玩,在路上走,你总是习惯把我拉到马路里侧,虽然嘴上总是骂骂咧咧的说我蠢,怼我瞎,说我被人家撞了,看我长的丑人家都不赔钱的。
课间或者上课,你会打盹睡觉,总是习惯压着我半个胳膊,不管是你坐右边还是我坐右边,也许你没留意,也许是你习惯了,你睡着了我会帮你把外套披上,一整节课都不动胳膊让你枕着,我还觉得是理所当然。
上了小学就和幼稚园的好朋友断了联系,进了初中又和小学的朋友丢了联系,迈进了高中门,才知道中考的分别什么都不算,高考结束,蹲在角落里哭的稀里哗啦,投入高补的生活,又觉得那时的我好可笑。是把友谊看得太重还是不懂怎么去交朋友,依旧像个孩子,想哭了,彻夜抽泣,慢慢的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十八岁生日那天,全世界的人都觉得我很开心,可没有人知道我在被窝里哭了多久。常常咬着牙度过了最难过的时期,却又在最后一刻因为一个芝麻大的小事而心理决堤,可能是因为看到了在乎我的人,我可以不用故作坚强,我可以撒娇我可以哭,因为我知道他们会安慰我会哄我开心,即使知道我是无理取闹,知道我在没事找事。
我十八岁,没有遇到过坏人,家庭和睦,亲人健康,圈子干净,没有遇到过什么大挫折,从小到大没什么烦恼,除了身边的人偶尔会有点小抱怨,其他没什么负能量。我不懂别人失恋的痛苦,也不懂那种失去至亲的痛苦,除了中考时被爸爸花钱送到重点高中以外,其他我都很满意,可是孤独我也有。
从一个环境到另一个环境,过去的关系都无力维系,是青春太过单薄,风轻轻一吹就散了,离开时要记得彼此的微笑,要给彼此祝福,蓦然回首,生命是一场无法回放的绝版电影。
王家卫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和生活中无法失去的人说再见,所以我没有说再见就离开了。”
我们用初中三年去期盼高中三年,用高中三年去憧憬大学四年,而用大学四年去怀念中学六年,最终我们将用我们的一生去祭奠我们的青春。
渐渐觉得,友谊这东西被世人捧得太高,它跟永恒其实没有多大关系。换了空间时间,总会有人离去,也总会有更与当下与你心灵相通的人不断出现,来陪你走接下来或长或短的一段。
所以,不要太过于念念不忘,也不要期待有什么回响,要从同路中寻找同伴,而非硬拽着旧人一起上路。我也不知道我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为什么会与一群三十多岁的男人在思想上产生共鸣,哪里来的沧桑与之交谈,他们辗转几个国家,乞讨着生活的权力,而我十几年来连陕西省都没出去,可笑至极,但又无比羡慕卢思浩大叔的生活,又渴望去认识大冰。
一节火车,哐嗤哐嗤的开到人生终点,期间有人上车有人下车,最终还是要一个人到达。所以阿,一个人来到这世上,再一个人离开这世上,终归是孤寂的,从头发丝到灵魂,都是。谁也别想热热闹闹到度过这一生。
这一生边拥有,边清零,感谢你来,不怨你走,毕竟我要学着长大,毕竟我18岁了。
卢思浩 在《愿有人陪你颠沛流离》中说,
“很久以后我才明白,所谓的成长,就是越来越能接受自己本来的样子,也能更好的和孤单的自己,失落的自己,挫败的自己相处,并且接受它,然后面对它。”
那天又把他送给我的科比手环取出来带上,他惊讶道,“还在阿,一年了哎,我以为坏了被你丢掉了。”后来手环真的断了,就像我们的友谊一样,一年多了,也终究断了。
回忆里的人是不能去见的,去见了,回忆就没有了。
现在是凌晨1:53 坐标 西安 小雨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