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范记事 16 垃圾道口肖二

周天早晨,宿舍里呼声起伏,“五味杂陈”。

蜡油味是昨晚熬夜看书熬的,烟草味来自下铺的胖子,洗衣粉味道来自斜拉在门框和防盗窗的铁丝上挂着的床单衣服,还有球鞋臭屁泡面味,这些味道混杂在一起的感受,嗯,你是想不到的,除非你也经历过。

我把头塞到窗口,猛吸了一口新鲜的周末清晨的味道,打了一个激灵。

校园四合院内已经有不少早起的同学。

我一骨碌爬起来,收拾床铺下去,拿盆子去洗漱,这周末要完成一副书法作品的,我心里想着。

对面下铺的强sir也起来了,他给上铺酣睡的永生的健美屁股上狠狠来了一巴掌。永生嗷了一声,也醒来了。

这边下铺的恒哥是叫不醒的,上铺的老戴周末回家去了,我下铺的胖子也是叫不醒的。况且,我们谁也不敢打扰他睡觉。

306宿舍的早晨就这样开始了。

水房就在302宿舍旁边,我们三个拿着自己的盆子去洗漱,强sir脸上淤青的地方还有点肿,永生的肩膀上的抓痕也很明显。我们互相调侃着,嘲笑着对方被下破了胆。

痴迷二胡的“肖二”已经拿着谱架,凳子坐在了两排水池的尽头的垃圾道口,准备拉二胡了。

这也是我们这一级的奇人之一,他的二胡技艺就是在垃圾道口练成的。

他之前拉的太难听,被嫌弃出宿舍,后来就改到楼梯底下,结果又被本楼楼管大爷“冯叔”嫌弃,于是他最后来到这水房最里面的垃圾道口。胖子曾说过,总不能把人逼到厕所去吧。

水房这里,人生嘈杂,来来往往,吵吵闹闹,没人留意他拉什么。就在这里,肖二日复一日的练习,后来,很多同在他身后围着听《赛马》,听《二泉映月》,再后来,他坐上了男宿二胡第一把交椅,被纳入师范民乐队。

很多年后,我都常常会想起那个面朝垃圾道口练习二胡的背影,他会给我面对困境的勇气——没有什么是不懈努力不能改变的,普通的我们远远达不到讨论天赋的层次,努力与坚持足可以让自己更加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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