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5日,下班回到家我拆开了小X送的小说《茧》,聊了几句,开玩笑说他要承包买书这个业务,看完后要买书找他,我笑了笑。
小X是高中复读班的同学,月考后按成绩排名选座位的我们偶尔会成为同桌,倒没有故意选在一起,而是认真读书的人都喜欢坐在三到五排靠中间的位置,恰好那个时候我们是同类人。
高中的我敏感而又无理,常因一些没来由的情绪跟自己过不去,许是因为周遭的压力,和一颗不合年龄的躁动的心。心情不好时总不喜欢理人,基本不与人不交流,当时的我还没意识到自己会因为情绪而摆脸色,直到多年后有人告诉我,我才下定决心改掉这个恐怖的坏毛病。而当时作为频率最高的同桌小X,他总会买奶茶逗我开心,有着台阶下自然不敢摆谱,任何人都没有义务要承担你的坏脾气,但我不爱喝奶茶这事我一直没跟和他说。
高中毕业后,小X在丰都办了升学宴,请了我、另外2女个同学和1个男同学,我觉得办升学宴很新鲜,便去了,也没意识到这是一个两天两夜的行程。去了之后我才发现同学中有个他喜欢的女生R小姐也在场,我们吃完饭留宿在他小姨家,第二天跟他小姨一家人去了丰都鬼城玩。同行有个像樱桃小丸子的小朋友,我们叫她伊伊,刚学会走路,特别喜欢跟我玩,一路都要我抱,俨然让我充当了她妈妈的角色,于是我在室外四十度的高温下拖着孩子逛完了整个丰都鬼城,现在回看照片会发现我的每张照片都神色疲惫。玩了一天回到他小姨家的时候小X跟R小姐告白了,直到晚上睡觉没看到R小姐的时候我才知道下午发生了什么,不过我不怎么感兴趣八卦的事情,第三天的一早我也回了家。
后来念大学了,我跟小X还保持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联系,有次开玩笑说要给他介绍女朋友,让他周末来我们学校找我们玩。当时觉得很好玩,就把室友和他的联系方式互换了,他们也一本正经地聊着,我没有关心他们聊得如何,因为我的新鲜劲儿已经过去了,也没想到他真要过来玩。直到见到周末来玩的他,我才开起苦恼要怎么安排当天的行程。后来提议要去骑自行车逛校园,就这样我们整个寝室都一起参加了这个活动,我们故意让他俩走一起,其他人选择了骑另外条路。后来室友告诉我,小X不是来找她的,而是特意来找我的,但我没有求证过。
从此过后经常会收到小X的礼物,一些符合二十岁年龄女生的小玩意,比如娃娃,纪念品等,但我从来没告诉他,我不喜欢那些东西,我总认为出于礼貌不能告诉送礼物的人你的不喜欢。大二的时候兴起一股秀十字绣的潮流,我也绣了一副家用的“家和万事兴”,秀好之后为了炫耀,我拍照发给小X看了,他让我送给他。为了证明这十字绣很有市场,秀得也不差,我送给了他。他拿回家洗干净后框了起来,并且回送了我一个他妈妈秀的抱枕,很好看,但我没用过,都在角落里。
暑假的时候我请了一些初中同学,高中同学在家里来玩,他也来了,至此之后我妈就常念叨,他多好多好云云,适合做男朋友。没有理会八卦的妈妈,我们就是熟悉的普通朋友而已,关系自然又熟络。
直到大二下学期的时候,有个高四同学结婚,邀请了我、小W和几个同学,其实我跟结婚那人并不熟,可能是副班长的缘故被邀请了。在那个之后小W向我表白了,惊恐之下的我再也没跟他联系过,删除了好友,总觉得很熟的朋友突然这样子很不习惯,见面也会很尴尬。
又过了很久,久到我已经忘了这茬了,并且不想跟他把关系搞僵,倒感觉自己很在意这个事情一样,我索性跟他又恢复了联系。大三的一个暑假,我告诉他没钱吃饭,他信了那个劣质的玩笑话,过来我们学校请我吃饭,并且带了一束花。见到花的一瞬间我才发现就我一个人自说自唱地认为这个事情已经翻篇了,我收了花扔在了宿舍阳台垃圾桶里,并让曾经介绍给他的那个室友委婉地告诉他,我有男朋友了,下午再一起玩,下午他没有赴约,我也松了口气。似乎这件事后可以跟他自然地做朋友,也不至于很尴尬。
大学毕业后我便在一家国际物流公司做跨境电商工作,他也时不时送我吃的,像普通朋友那样保持着联系。快五一的时候我特想去旅行,但找不到同行的人,我问小X要不要一起去旅行。他想都没想便答应了,我告诉他要去色达,他选好了团,我就直接把团费转给了他。由于是从成都出发的团,4月29日星期五下午下班后便坐动车去了成都,他来车站接了我去他提前订的酒店,是一个标间,就在第二天跟导游集合的地方附近。晚上睡觉前他拿出他提前准备的零食,猕猴桃、芒果、饼干、面包等给我吃,可当他削好了水果放在盒子里递给我吃的一瞬间我有些反感了,总觉得这样的关系有些不自然,我只是想跟他做朋友而已,我总是这样想。我在他很多次说要见我男朋友的时候告诉他已经分手了,所以他现在可能认为我在给他机会,尝试做男女朋友的机会。我忽然有些后悔要来旅行了,色达的佛学院和天葬台是我一直想去的地方,我不想因为这个影响旅行,努力告诉自己不要乱想。
第二天海拔上升到3000的时候,我有些高原反应,站在顶端抬头看天空后感觉整个视野都变得灰暗了,有些想吐,我在石阶上面坐了会,然后勉强拍了几张照片。小X问我可不可以照片到朋友圈,包括一张我的照片,因为我再他之前发了朋友圈,他也想效仿一个。我觉得没什么,便让他发了,结果他却发到了QQ空间,我晚上看到下面有人评论问是不是嫂子,他都没做回复,我忽然更后悔这段旅行了。晚上我给妈妈打了电话,委婉地告诉他,我跟小X一起旅行的过程中觉得很尴尬,就连他过马路时看到疾行的车子离我稍近我都觉得反感,可她老人家却把我骂了一顿,让我跟小X好好相处,俨然已经把他当成了我男朋友。挂了电话回到房间里,小X拿出了扑克牌变魔术逗我玩,我说我有些累了,就睡了。
每天白天的行程大半都在车上,为了避免讲话,我都在车上睡觉,并且都睡着了,头摇晃晃地偏移,小X事后照了照片问我,当时这种情况是不是应该把我的头靠在他肩上,但他怕我不高兴,没那么做。我拿过他手机删掉了一些奇怪的照片,本来想全部删完关于我的照片,但这么做太明显了,最后我留了几张景色中的我,幸好我们没有合影,不然也会被我删掉。
煎熬的行程半点没有因阳光普照的佛学院而变得美好,我一边欣赏美景,一边内心煎熬着。总算在第四天结束了行程,最后返程的时候他给我买了很多纪念品,告诉我如果不喜欢可以送给同事。返回成都后想坐私家车回重庆,因为买的高铁票太晚,小X觉得私家车不安全说了我一通,坚持陪我等晚上十点多的动车。回家的路上准备转钱给他,但我不知道他买纪念品花了多少钱,也不清楚这几天的饭钱是多少,于是我粗略的估计了下,便转了800给他,而他却转回了我520,还说了一堆冠冕堂皇的话让我不要再转钱给他了,令我无地自容,庆幸这个行程就这样结束了。
回到重庆之后我又开始了两点一线的生活,公司—出租屋,我觉得踏实又自在。后来我想了又想,我这样找他出去玩难道是因为想把他当做备胎,我被自己的想法着实惊了一下,摇摇头又否定了这个结论,转而想也许别人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跟我相处的呢,这样想想又安慰了下自己。于是我开玩笑地告诉他,如果哪天我想找男朋友了,而你又恰好单身,那么可以试试,他笑了笑答应了。这种无期的等待,低回报率的事情是不会人做的,就算最终等来那一天,也是因为中途彼此都没有遇上合适的人,而非谁又真的喜欢谁,这世间哪有什么情爱,不过是生活之余自己给自己找的乐子,找的非浅不深的羁绊,虽然没有半点用,不过搭伙过日子还是很实在的。
8月9日,七夕节,我看到小X空间里发的的日志,说以后再也不吃狗粮了。我在留言让他脱单请客吃饭,可他没回我。我忽然有些失落,带着不甘心的失落,我以为他是喜欢我的,会等我到很久、很久。当晚我给妈妈打了电话,告诉他小X有女朋友了,我听出了妈妈的失望,她的心里一直以为我会跟小X发展下去。挂了电话后忽然觉得一阵解决,就跟卸下了身上包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