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茂盛一片,清晨的露水变成了霜。而那岸边潺潺的流水声,也在独自诉说着生命的活力。
风声,似乎夹杂了草香,仿佛安静的潮声。
我站起来,环顾四周,我又一次迷失在了这片芦苇丛之中。芦苇丛半遮半掩,我永远望不到天边,我不断地走,不断地走,但总是不停地绕着圈子,直至我淡出这个世界。
我望过半遮半掩的芦苇中,看到了竟让我熟悉的身影,她隐在芦苇丛间,亦真亦幻。白露似乎打湿了她的衣袂。我听见了她的笛声,空灵的。虚无飘渺的。
我寻笛声而去。
全是芦苇,全是芦苇。青苍色把天都融进了水里。我听着这空灵的笛声,听着潺潺的流水声,然后又一次迷失在苇丛间,不停地探寻。
笛声仍旧飘扬,她就站在那里,而我却迷失在这半遮半掩的苇丛间,无从寻觅。笛声从未断过,她就站在那里,每次都是。我继续在苇丛间奔跑,听着笛声,听着流水声。
我所怀念的心上之人啊,我撑起竹排,逆流而上,顶着风,顶着雨,扛起憔悴与疲惫,去找寻,从秋凉到冬寒,从春暖到夏炎。前路漫漫,不知所向,你在哪儿?
我顺流而下,追寻,伊人时而宛若在那水中央,时而宛若在那水中滩,时而宛若在那水中洲。可望不可即,一如阳光,伸手无法触摸;一如大梦,醒来,已然远去。现在寻你回来可好?我现在寻你回来可迟?
那朵爱恋、那株信仰、那支理想、那束美好呢?或许,一如伊人,若隐若现,在彼岸,可,我知,伊人,你在,一直在、一直在……
秋风四起,蒹葭摇曳。爱,或化为露,或化为霜,洒在蒹葭上,亦洒在我的心房。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
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
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