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十五年,朝野动荡,纷争不断。六月初三,一件大事是举国震惊,龙颜大怒。东厂掌刑千户海陵大人,暴死在自己房中,头颅被砍去,不知去向。东厂督工大怒,追查之下发现当晚海公公和六扇门捕头追命大人在房中叙事,第二天早上不见了追命的踪迹。而就在海公公暴毙的前天晚上,神宗皇帝的宝贝,翡翠九龙盏也在戒备森严的皇宫中,失了窃。能在锦衣卫云集的皇宫中偷走九龙盏的,只有四个人,那就是六扇门的四大名捕。
事实确凿,追命偷盗御下九龙盏,残杀朝廷命官。贼胆包天,罪无可恕。东厂,锦衣卫,六扇门分分出动,搜查这乱臣贼子。一时间江湖血雨腥风,风澜不平。犹豫东厂,锦衣卫见过追命的人不多,只能凭画像拿人。明书被误杀之人已达34位。百姓人心惶惶,朝野议论纷纷。
偏安一隅的落桑镇,似乎已几十年无有过波澜。桑树叶黄了绿,绿了黄。太阳升了落,落了升。似乎几十年的平静,要被一个男人打乱了。
五天前,一位身着黑衣草笠的硕型大汉,倒在了悦来客栈的门口。店小二将其搀扶入内,替他擦身医治时,包袱内掉出了一玉牌,惊得众人是冷汗如雨。湛白的玉牌上书五个大字“三司法衙门”。小二是瘫坐在地,用手指着床上昏迷的男人:“六...六扇门的人?”一屋之人都慌了神。
掌柜的是一介女流,四十二岁的年纪到底是经了些风雨的。她定了定神,打量着床榻上的人。眉重如漆,面布褶皱,刀削般苍毅的五官,约摸着五十岁上下。她吩咐众人,搜查他的周身所携,看是不是有什么其他收获。果不其然,他的马上驮着的箱子里放着另一块玉牌“东缉事厂”。
这下事实明了了,此人正是六扇门第一逃犯——追命。掌柜的让郎中先医治他,不能让此人死在客栈了,这要是罪将下来,一票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正在大家商量要不要报官时,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有吃的吗?”
五天过去了,店里没有人敢报官,因为追命说了,要是敢报官,他的兄弟定会血债血偿!不用问,他的兄弟,六扇门另外三大名捕。大家只好好饭好菜的伺候着。五天之内,他几乎不和人说话,只是闭目养神。掌柜的对店里的人说,追命身上,煞气逼人,怪不得官府的人找不到他,追命一个三十岁的人,蹉跎的像五十岁的人。
朝廷不是没有派人来落桑镇寻过,一位锦衣卫连夜进了县衙,大半夜的吓没了县太爷半条命。得知是朝廷让着人寻这滔天罪行的贼子。县太爷听不是查自己的事,大舒了一口气,赶紧招呼着这位大人休息一下,又着人下各村镇巡查,有情况立刻报上。
来落桑镇巡查的事县衙捕头老佟,老佟主管落桑镇,这个地方一直平安无事,连个贼都没有闹过,他自然也没有过多询问这事。只是在悦来客栈喝多了打哈哈说亲眼见过一位锦衣卫,绣春刀,飞鱼服,好不威风!
追命恢复的差不多的时候,是一个半月之后了。一天晚上,店里闯进了一位不速之客。看穿着打扮便非凡人。果不其然,张口便问追命何在,小二哪敢造次?乖乖领路带他去寻。半个时辰之后,他从追命的房里出来。掌柜的和所有店里伙计都在大堂侯着。此人一见众人便下跪,大家赶紧将他扶起来,让到桌子旁边坐下。这人开口道谢,并求掌柜的再护他一阵子,说着递给掌柜的三百两纹银。掌柜的推谢道:“银子我是不敢收,只望你兄弟可以早日离开这里,他在这一天,我们便提心吊胆。再者说,在这也绝非长久之计吧。”来人说道:“掌柜的所言极是,过了这个风头,我必将大礼相谢!”说罢便提刀而去。
两个时辰以后,又砸门回来了。不一样的是,这回他一身血,胳膊上也多了多处伤痕。他捂住伤口,对掌柜的喊:“快带着他走!逃!现在!”。掌柜的吓傻了,疯了似的往追命的屋里跑。追命问何事,她来不及解释。追命懂了,和掌柜的到后院牵马时,已经听到了大堂的喊杀声,追命要提刀杀过去,被掌柜的拦下:“疯了吗你?他是为了你才死的,不要犯傻。”拽着他骑马疾驰而去。
骑到镇口,回头就看到了悦来客栈已经烧起来了,火光冲天,映得掌柜的眼睛越发晶莹。滑下了两颗泪珠:“希望你的生命,可以值得这么多牺牲。”
追命没有看她:“对不起。”
两人找了一块被风的大石头,升起来了一堆火。
追命挑弄着火种,掌柜的裹着追命的外衣,依着石头发呆。追命侧侧头:“你叫什么名字?认识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赵玉墨。”
“家里就你一个人?”
“奸臣当世,能苟活已是万幸,那还敢奢望家人相伴。”
“怎讲?”
“东厂幡子要给皇帝贺寿,着人遍寻珍草作补。我哥被押去做工后,爹妈也就心急成疾,相继离世。留下的,就是刚才一把火燎掉的客栈了。”
“也不曾嫁过?”
“不找到我哥,我又怎会嫁人?”
追命盯着火种:“乱世下,怎为人?”
后日清晨,有两人出现在县衙之内,“东缉事厂”玉牌吓破了县老爷的胆。
县太爷点头哈腰对着上座的两位说:“二位公公不知到本地,有何贵干?”
“咋家听说你这前天夜里出了几十条人命,还有一位公公烧死在了悦来客栈?”
县太爷急出了一身汗:“不瞒二位公公,正是!下官已尽力去查了。”
“不必麻烦了!咋家已经调查清楚了,现着书物两封,你火速派人分别送至东厂和六扇门。记住!快马加鞭,必须确保送到!如有闪失,叫你人间消失!”
县太爷连连答是。
这二人,正是追命和玉墨。两封信件中,字件都一样:人在落桑镇。物件分别是:“东缉事厂”玉牌和“三司法衙门”玉牌。
东厂幡子和六扇门捕快哪是等闲之辈?京城条子全都一股脑挤到了落桑镇。
而这时,追命和玉墨已到了京师。
玉墨说追命是自投罗网,闷着头往油锅里扎。
追命只是笑,说天快亮了。
得知追命要进宫,玉墨快疯了:“你是朝廷通缉的要犯,恐怕见不到皇帝,你就暴尸街头了。”
追命还是笑。
因为京师的势力都偏导在了一个不起眼的落桑镇,所以他们很轻松地就接近了皇宫。
让玉墨大吃一惊的是,所有人都没有要逮捕追命的意思,都是大吃一惊,然后颤颤巍巍地行礼。
果然,追命进了皇宫,在御花园见到了皇帝。
皇帝很吃惊,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人:“你还活着?”
“启禀陛下,是的。”
“哎呀,海公公,这是怎么回事?”
……
一时间,天下大白。
当晚死的不是海陵公公,死的是追命。皇帝的九龙盏失了窃,所有人都怀疑是四大名捕的事,而他们绝无可能有这等贼心。这是有人要栽赃陷害六扇门,和六扇门最不对付的就是东厂幡子。海陵为人很正直,和督工冯保很不对付,追命便去问海陵。正是这是,数十位刀斧手破窗而入,追命是何许人也?六扇门四大名捕,动起手来也能拼个你死我活。可是海公公功夫不济呀,追命一路护着海公公,杀到门外。这时院内五六名弓弩手正等破门呢。追命冷不防受了两箭,还是护着海公公到了墙角。追命将玉牌交给海公公,说他才能给真凶以颜色,让他快走。海公公在追命的掩护下,翻墙而出,被自己的心腹韦德庆救下,这才夺路抢了条命。这让冯保很生气,本来打算杀了海陵和追命,这样就可以栽赃锦衣卫,说锦衣卫贼喊捉贼,事情败露才杀了海陵和追命。这样六扇门和东厂就都是受害者,便可以逃过一劫了。没想到,海陵没死,这时候,谁活着谁就是贼子。这样,冯保便砍掉了追命的头,说海陵死了,杀人者追命已逃。
锦衣卫出动,拿下了风光一时的东厂督工冯保。
大牢中,圣旨下:处死东厂督工冯保。晋升海陵为东厂督工。
三天后,玉墨要回落桑镇了。
海陵找玉墨,还马。
玉墨说:“怪不得看着你也不是三十岁,追命三十岁,你五十岁,这就合理了。但我还有一事不明。”
“问吧,我想好答案了。”
“来落桑镇寻你的是韦德庆,杀你的东厂幡子是跟着他来的,这我知道。可是韦德庆怎么知道你在哪?莫非你来落桑镇不是巧合,而是你们之前说好的?那你为什么来落桑镇呢?还到悦来客栈?”
“很简单啊,悦来客栈是我家。我原姓赵。”
“你,,,你是,赵山?”
“妹子,你能嫁人了。”
行刑的前天晚上,海陵去大牢里看冯保,送他最后一程。
海陵说:“你欺压百姓这么久,也该还了,督工。”
冯保并没有生气,反而看起来很洒脱,他看着海陵:“海子啊,督工的位置,不会变,位置上的人,会变。人啊,最不应该有的,就是权利。”
“呸!要不是脏了心,你会轮到这步田地?”
“脏了心?人心原本很干净?”
“人之初,性本善!”
“哈哈哈哈!人之初,性本善?哈哈哈哈!”
行刑的毒酒,是皇帝端来的。
一个小黑屋里,两个人并排坐着,中间放着鹤顶红加极品好酒。
“谢圣上,还用这么美的酒。”
“冯保啊,你我君臣一场,这是最体面的走法了。”
“圣上何时想让我死的?”
皇帝起身离开:“从你开始了解朕的那一天开始。”
“圣上,九龙盏是何人窃走?”
皇帝回头:“朕,从没有九龙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