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想不出怎么开口,心中暗忖,先喝一会儿,等包子带点醉意的时候再聊芽芽的事情可能比较恰当。于是几个人吞云吐雾,推杯换盏,开始互动起来,话题无非是身边的风花雪月,学校的蜚短流长。不一会儿功夫,我见包子的酒差不多喝到位了,拿起酒瓶倒满三杯酒敬他:包子,咱哥儿俩第一次在一块儿喝酒,我敬你三杯酒,有两个意思。第一个意思是你从大节过来这么长时间了,早就该请你喝顿酒,但一直人都聚不齐,我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估计朋友们都得笑话我们哥儿几个短了礼数,这次算是补上了…
包子点点头,朝我一努嘴,示意我接着说。
我于是又说:还有一层意思就是芽芽的事儿,我想就是我不说你也能猜出来个大概。要说你喜欢芽芽本身并不是啥坏事儿,但是芽芽马上就要高考了,现在也没啥心思谈对象儿,又不好意思直接跟你说,她找到咱们关系好,所以才找到我们哥儿几个跟前来,请我们哥儿几个帮着在中间说和说和,以后你跟她见面儿点点头,一样还是朋友!包子,芽芽这个事儿,你赏个脸儿,给我们哥儿几个一个面子,都是场面上人儿,客气话我就不说了,咱们大家有情后补,你看行不行?
说完,我仰头喝掉眼前的三杯酒,等着包子表态。
包子“叭叭”抽了好几口烟,才皱着眉头对我说:你的意思是我从今天起不能追芽芽了是不?想追她还得经过你允许才行?
向来听到的都是包子打架手黑,没想到口齿也这么便给,场面话儿竟然也说的如此溜光水滑。
我耐心解释:包子你误会了!我刚才说过了,我只是在中间说和的,我也不想来,但是没办法,谁让我们哥儿几个都是从小跟芽芽一块儿长起来的发小儿呢?实在是抹不开面子,才在你包子跟前充一回大头,我刚才说的你要是不同意,那你当我没说,咱也不能因为这种事儿伤了感情不是?
包子听我说后愣了,他认为我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不想管这事儿了。
你要是这样说…,包子接住我的话头,刚想说话,不想被坐他旁边的艳南拦下了。
艳南扔给包子一根烟,说:包子,其实说白了你跟芽芽的事根本不叫事儿…
艳南的话起的突兀,包子有点儿懵圈,用疑惑的眼神看向艳南。我心里偷乐,艳南是啥人呢?那时拔根眼睫毛都能当哨吹的主儿!看人下菜碟,惯会拿捏理儿,包子要是不被他绕进去,那才是大晌午日到鬼了!
只听艳南侃侃而谈:你包子喜欢哪一个人还是烦哪一个人那是你包子自己的事儿,谁管的着?就拿你跟芽芽这件事儿来说,你喜欢她,你追她,别说我们哥儿几个,就是法院的、公安局的来了他们有权利说包子你不能追芽芽?他们敢说这个话?从古到今我都没听说过有追女孩子犯法这一说是不是?咱光明正大的追芽芽,不碍理不犯法的,谁干强迫你追芽芽,你说是不是,包子?
“嗯哪…”,包子仿佛找到了知音,一边拖着长长的鼻音应和艳南,一边端起一杯酒对着艳南倾述:兄弟你说到我心窝里去了,这种事儿谁都不能强迫我包子,我包子也不会强迫任何人!蚰蜒、蚂蚁各有各的道儿,谁也别妨着谁!谁也别碍着谁!
说完还颇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我心想包子你个傻x,还他妈有心情看老子呢!跟哥儿几个玩弯弯绕,一会儿哭你都哭不出来。
艳南又说话了:还是的呀!包子你这话说的不能再在理儿了!现在你这边清楚了,你喜欢芽芽,你追她,我们哥儿跳出来几个在中间说三道四的,拦着你不让你追她,恐怕不太合适,你是这个意思不?
包子点点头,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模样。
艳南接着说:你这边的意思是明白了,那接下来咱是不是该问问人家芽芽对这件事儿是什么想法了,对不对?
包子一时脑子转不开圈儿,还是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芽芽多聪明啊,马上就着艳南的话音儿表态:包子,我马上就要高考了,家里不许我谈恋爱,我自己也没心思谈恋爱。再说了,我对你真没有哪方面的感觉,你老是找我也没啥意思!我敬你一杯酒,喝完这杯酒,咱就是朋友了,你看行不?
说完,芽芽站起来端起一杯酒,看向包子。
艳南两手一摊:包子你看,芽芽暂时没这方面的想法。我们强迫你不许追芽芽不合适,你老是强迫芽芽恐怕也不合适吧?
艳南绕了一大圈儿,摆事实,讲道理,一番话说的包子哑口无言。
于是包子恼羞成怒,一拍桌子,指着艳南的鼻子喝斥:草!你绕我呢是不?我包子在这哥地界儿还需要经过谁的允许吗?需要吗?嗯…?
没等艳南开口说话,包子端起一杯酒径直朝我走来,我也端起一杯酒站起来,包子拍拍我的肩膀说:今天这个场儿你第一个意思我记住了,第二个意思就不聊了,再聊了我怕伤感情。再说了,就她这样骚娘们儿,这两年来来回回都不知道被老爷们过了多少道儿手了,为她这样的女的,你也不值当的!
这狗日的嘴真不是一般的脏啊!我正要急眼,芽芽在旁边恼了,站起来冲包子喊:你他妈的说谁呢?
包子转身就势一只手揽住芽芽的肩膀,另一只手在芽芽胸部摸了一把,满脸淫亵:都说你这儿又大又滑,喷香喷香的,那天也让包子哥香香手儿呗!
芽芽一巴掌拍掉包子的手,挣扎着往后退了一步,指着包子破口大骂:我草你妈的包子!想香手回家摸你姐摸你妈去!
包子听芽芽骂他扬手要打,不想被芽芽旁边的卫党直接一记窝心脚踹弯了腰。包子疼的弯下腰,脑袋正好低在我手旁边,我也没客气,薅住包子的头发就咣咣的往桌沿儿上一阵狠磕。我们这边一动手,刚子、缤缤在桌子那边直接就把包子带来的俩人包圆儿了。艳南想近身上去捡漏儿都无处下手,无奈又从桌子那边绕过来加入我跟卫党的战队。我、卫党、艳南围殴包子,刚子、缤缤蹂躏那俩哥们儿,结局可想而知。
包子硬气的狠,等我们住了手,他顶着一脸的血,咬着牙说:吃亏我认了!但今天这个事儿咱不能算完。
包子仨人走了,艳南去找永征商量如何赔偿砸坏的东西,刚子没吃饱,要了碗拉面接着吃。
芽芽有些有些惶恐,问我,包子这次丢了那么大的人,这事儿能完吗?
我看着芽芽犹自泛红的眼眶,想起我、她、叶薰三人在文化站的那段日子,心里挺不得劲儿。
于是安慰她,没事儿,等他找我们的时候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