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爱因为太少,想起来才格外弥足珍贵
—题记
想写一写我的奶奶,我的奶奶啊,是个时尚的老太太,平日里由保姆照顾着起居,穿着讲究,配饰贵气,什么金银玉器尚且不表,连手表都是让我自叹不如的欧米伽……
关于奶奶,记忆里的事不多,还有一半是家人的回忆,其实我爱我的奶奶,或许是那神奇的血缘牵绊,又或许从小我的奶奶和别人的太不一样,奶奶爱读书看报,爱干净,身上老收拾的齐齐整整。80年代的乡村这样的奶奶还是不多见的……
听母亲说,奶奶见到我第一眼应该是失望的,不高兴的,父亲是长子,我是家族第一个孩子,倘若当年第一胎是男孩那应该是皆大欢喜的,偏偏我不争气,是个丫头,以此,母亲说,连带她也在奶奶那里失了欢心……连给我起的名字吧,盼盼,都带着一丝随意和一丝对男丁的期盼……有时我在想,或许母亲后来在这个家族所有不开心的一切,都由我的出生,揭开了序幕……母亲并不深爱我,或许应该有被谅解的缘由……
记忆中我最爱奶奶的温馨的场景,都比较模糊了,小时候调皮去河边玩,被冲走了凉鞋,那时一双塑料凉鞋还比较金贵的,第二天奶奶沿着河边走了很久很久,把凉鞋给我找到了,我不记得那时奶奶对我说了什么,或许是温馨惊喜的瞬间,也或许是充满责备的唠叨,不管怎样,对我来说都是爱的流淌……
还有一次,我8岁那年的冬天,应该是过年前后,母亲和父亲去市区医院了,要生二胎。当时所有种种迹象都表明母亲肚子里的是个男孩,那时全家都笼罩在一片安宁,祥和,期待的氛围里,我则在家被奶奶照顾,以前虽然跟奶奶住一个院里,但她照顾我起居比较少,记忆里这是第一次,也是这一生中唯一的一次,可真好啊!不同于母亲的粗枝大叶,奶奶干净又细致,所以那短暂的时间,我才觉我像个精致的女孩,冬日里穿的干净又温暖……
还有一些幼时零碎的记忆,那时母亲和奶奶关系已经不好了,虽住同一个四合院,但我的归属却是我们住的那间小屋,那时,呵呵我是两个女人博弈的棋子,清早母亲去上工,我就被锁在那黑洞洞的屋子,那时没有电视,没有书,我太年幼也看不懂书,我都不记得那时是怎么在那个小屋里一日一日的挨着,或许我的死宅,孤独,寂寞,从那时就种下了,只记得零星时,奶奶和小姑姑,会卸下门上的挡板,我会从下面像个小狗一样爬出来,去奶奶屋里呆会,吃点东西,在母亲回来时,再爬进去,乖乖一个人呆着……
瞧,我这悲催的童年
剩下的就不那么美丽了,还记得表哥来奶奶家做客,表哥是奶奶的心尖子,他是姑姑的儿子,自小由奶奶一手带大,姑姑是家里的老大,爷爷去世后,她顶替了爷爷的工作,是那个年代.“吃皇粮”的人,担起了拉着整个家族前进的担子,所以表哥是整个家族的宠儿,还记得那时还年幼,表哥拿着一版哇哈哈,偷偷塞给我,小声嘱咐,不要让奶奶知道……那时我还是个自卑,害羞,胆小的小女孩……不要让你奶奶知道,不知为何,我再也没有忘记过……
当然还有一些不太美丽的回忆,奶奶在堂屋门口吃西瓜,胆小的我在院子角落里巴巴看着,却不敢上去讨要一块,当然奶奶也没想给我一块,被妈妈看见,一把把我拉走告诉了爸爸,隔不久,爸爸单位发了好几个西瓜,一向听话妈宝的他第一次没去奶奶屋里送……因为西瓜,后来院里爆发了一次很大很大的战争……
还有春季的槐花,奶奶在厨房里煎着槐花饼,满院飘香,在那样的年代,幼小的我馋的口水直流,可是年幼的我超级不可爱,不会撒娇,不会嘴甜,只会在厨房门口一个人默默的站着,睁着两个眼睛愣愣的看……后来记得奶奶给我撕下一丁点边角,打发我走了,真好吃啊,可真好吃,这是我记忆里幼年时光里最好吃的食物……后来怀孕时,恰逢春天,没有胃口,惦念起了小时候那喷香喷香的槐花饼,家人买了做,却是满满的失望,味道普普通通,再也没有记忆中那顶顶好吃的味道,原来,原来槐花早已远去,随着它逝去的,还有过去的那些时光……
后来,我长大了,工作了,奶奶老了,再回家去看望她,奶奶变成了慈祥可爱的老太太,见了我,总是忙不迭的把吃的点心,零食,水果堆在我面前,可是我长大了……
我爱奶奶,可是只有淡淡的爱,我想象中的亲密关系,是抱着她的脖子冲她撒撒娇,叭的亲她一口,告诉她我好想她,对她有无限依恋,可是我做不出,只能淡淡的坐在她的身边,对着她淡淡的微笑,因为长大了,因为距离小时候隔了好久,好久。她要表示爱我时,我去爱她时,我已经长大了……
很遗憾,我们血脉相连,我是她第一个孙女,我和她第二个孙女,第三个孙子,差了整整11岁,可是居然在此期间,却从来没建立过那如此亲密的关系……
让我再回忆时,徒留一声感叹,其实很想抱抱她,告诉她,奶奶,我好想要你的爱,像你对表妹一样,像你对表哥一样,你来看看我,我也是你的孙女哦,嫡亲嫡亲的孙女……
如果有来时,您还做做我的奶奶,让我感受一下,来自祖辈的宠,祖辈的疼,祖辈的爱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