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圆

    ——写给我喜欢的一个女孩

你给我的爱

像是一枚

烘干好了的桂圆

拨开浅棕色

薄薄的

并不坚硬的外壳

咬一口果肉

嘴巴里

就甜甜蜜蜜

仔细地品尝

咀嚼

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都能分享到

就像婴孩

不需要学习

如何

吃奶一样

在一起

静静地

享受

物质带来的快感

但是愉悦的中心

还是

在嘴巴

真是舍不得

咽下去了

让我的嘴巴

变成它的天堂

让它的果肉

在我这里

得到最好的消化

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都应该

得到它

都不想

只是知道

——多像一群群

围坐在一个又一个

圆圆的

白净的餐桌旁的

孩子们

都饥肠辘辘

张大了

可怜巴巴的小嘴巴

圆圆的

像螃窟

深深的

像

无底洞

等待充实  填满

迫不及待

却又那么老实

不想一窝蜂地围上来

争抢

不愿吵吵嚷嚷的

像是饿极了的乞丐

也没有牢骚和抱怨

都是哑巴

不知道要饭

都是聋子

听不见这个世界的

纷纷扰扰

都不是瞎子

但都只知道

看着前方

目不斜视

虽然只是

只关心自己

但绝不妨碍

别人的事

不打不骂

不争不抢

都被驯化好了

像是鸽子飞进了鸽笼

像是绵羊

回到了羊圈

嘴巴

像是口袋的口

只能傻傻地张着

不能咀嚼

又像是胃

可以直接进行消化

肚子都不用帮忙

也无需牵挂

只负责运送残渣

忙个不停

一群多么可爱的孩子们

比哑巴懂事

比聋子

要乖

比乞丐

更安分

都老老实实地坐在自己的

位置上

不敢挪动一丝一毫

生怕惹别人生气

怕没有饭吃

固守于自己的家

那么一丁点儿的

巴掌大的地方

别人

即使在身旁

也像在

另一个国家

从不担心

会饿死

即使饿死

也没有多么可怕

就那么无怨无悔地

张着嘴巴

饿着嘴巴

真的很听话

不听话

听什么

这样的嘴巴

雨点能打进来

风儿

能吹进来

但绝不会

飞进来一块烂泥巴

当收获了

一小块

哪怕只有一点点儿的

碎渣

也会美美地

立即

闭上嘴巴

却并不咀嚼

闭上眼睛

让食物自己

慢慢地融化

慢慢地

变成营养

到它们该去的地方去

忙忙乎乎

快乐得

无边无涯

只是

它们从来没有吃饱过

等啊等

如果实在没的来

就咂吧咂吧自己的嘴

好像在进行咀嚼

回味

或者消化

打发无聊的时光

也在安慰自己

好像有吃的啦

真想一口一个

桂圆的果肉

更想能一个劲地

吃下去

一直把自己填得饱饱的

塞得

满满的

忙着大吃大喝

忙得

忘记了其他

所有的事情

只剩下自己

只有自己

但是

这样的好事情

真的从来没有过

最经常做的事情

是在等待

漫长的等待

也许

你自己也知道

你那里的桂圆并不是很多

也许

你也懂得

就是你自己

一个一个地

得到它们

是多么的

不容易

一旦送出去

绝对

有去无回

可是

只要桂圆在你的手里

就非同一般

我就很喜欢

光想吃一颗

或者一小块

它是那样好吃

我的嘴巴喜欢它

不管大的嘴巴

小的嘴巴

都喜欢

我本人更喜欢

我喜欢你

而你

也喜欢我

你想

嘴巴除了吃和喝

还想什么

盼什么

这是它的

追求和梦想

它的

思念和牵挂

而它和它们

组成了我

我其实

就是一大群

大大小小的

嘴巴

它们竭诚为我服务

也把它们的

所思所想

传达给了我

丝毫不差

我深深地了解它们

就是在了解

我自己

民以食为天

它们的理解

就是要填饱自己

满足

自己

吃的时候

它们既在运动

又在玩耍

还在做着自己的

工作

继续着自己的事业

多么美好的吃

一举多得

嘴巴张开又闭上

再张开

开开合合

这是嘴巴看来

最有意思

也最有意义的

一件事

嘴巴们都这么认为

千古恒常

从没有改变过

这也是一个奇迹

从不觉得单调

和乏味

不觉得

厌烦

就是这个最大的嘴巴

它的功能多一些

除了吃饭喝水

还能说话

和喘气

一个奇妙的

多功能嘴巴

是所有嘴巴中

最有能力的嘴巴

是将军

是统帅

也始终冲到最前面

这个

从来没有含糊过

它们

都很敬佩它

而且

只有它吃到

它们才吃到

它吃不到

它们就得

干张着嘴巴

又不能要

因为实在

说不出一句话

就那个最前面的它

不是哑巴

可是

它也不能

胡要乱要

否则

会挨嘴巴

因为它

光要自己的

就不要我的脸了

因为

生活中的事情太多

太复杂

一群嘴巴

能懂点什么

只要不饿死

事情就不怎么大

不是有人说过吗

饿死事小

失节事大

要想真正过上好日子

就不能

随便说话

有时

得好好地

闭上嘴巴

听话

像个乖巧的

小哑巴

那些小嘴巴们

永远不知道

有些事情

远远比吃更重要

远远近近地

决定了

吃的多少

吃的时间

还有

吃的档次

和品味

它们怎么也无法搞明白

怎么吃不着

怎么吃不下

唉  它们

没长出一个脑细胞

只知道吃

一个个纯粹的吃货

不知道吃之外

还会有

什么事情

永远不懂

教也是白搭

总是不知道

下一个桂圆在哪里

总是不敢说好话

该吃的

可以吃

不该吃的

吃了

事情就大了

不仅丢脸

还丢人

严重的

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成了笑话

和傻瓜

有些事情

一旦出来

就不可挽回了

甚至会永远地

闭上嘴巴

彻底告别了

吃的生涯

再也不能张开

再也不能说话

被别的嘴巴

议论

嘲笑

愤怒地骂

被别的嘴巴

吞吃

消化

这真是一种莫大的悲哀

嘴巴们不懂事可以

但必须长着一个

聪明的脑袋瓜

懂吃  懂事

更懂人

这样才不会真正饿死

也不会被

封住嘴巴

人活着

不是为了吃

吃只是为了

更好地活着

这可是个真理

绝对是个

大实话

所以要想活得好

就得学会高明地

管住

自己的

大嘴巴

和小嘴巴

我爱你

爱你的桂圆

也爱我的傻瓜一样的

嘴巴们

我替它们

喜欢你

你的美貌

让你有了桂圆

像蜜一样甜

谁看了都想咬上一口

好好品尝品尝

吃上一顿小小的美餐

有一些

会凶恶地张开

像是狮子的嘴巴

狼的嘴巴

但我知道

你是一个聪明人

绝不会随随便便

送出去

你的一个

桂圆

因为

真的

你的桂圆并不是很多

好像

就那么有限的十几个

或者几十个

每一个

都那么珍贵

都在帮你

想着

远远地想着

你将来的

那个

小小的

美丽的家

当然

最重要的

我发现

你喜欢

我的人格

你想成为我的一个

好朋友

敢说出

你的心里话

想

帮帮我

顺便喂一喂

我的这些

天真烂漫

从不敢向你要吃要喝的

傻瓜们

从不言语的

傻瓜们

可是它们总是向你

张着嘴巴

  2015.11.2

作者：高永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