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活着是我们必经的过程,那么命运就是这世上最不可琢磨的东西。命就在那里,任你随风舞动,任你披荆斩棘,任你在一张纸筏上开出美丽的花,勾勒其形,渲染出色,再赋予其意。
命运就这般兜兜转转,在下一个路口转弯,在另一个出口交汇,在你觉得看到希望的曙光时,黑暗悄然而至,就这般不声不响的掀起一片浪花,然后有人不顾一切奋力反抗,有人沉于海底,被黑暗掩埋。
有这样一个女子,她就是如此的不顾一切。她人如其名,如果说父母赋予她存在的意义就是让她招弟,那么这个名字就是她苦难的开始。
当危险逼近,当磨难来临,当亲友背叛,当饥饿吞噬肠胃的蠕动一次次上演的时候,或许连她都觉得,她的人生就是一场血淋淋的狗血剧。
从小她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音乐家,她努力的弹琴,卖力的学习,在心中种下唯美的音乐梦。无数个白天黑夜,她的手指在灵活的弹奏着,清风拂面,伴着音乐快乐的舞动,然后梦里一次次上演着站上舞台的欢欣与激动。
她原以为音乐梦就是她毕生的追求,是她迈向成功的阶梯,她就是音乐家。但当她真正考入文工团,她才发现,她离成为音乐家的路太远,远的看不见边,前路一片黑暗。
黑暗中,她前行着,梦被掐断的瞬间,她的心被刺的遍体鳞伤,痛的体无完肤。她终是走上了另一条更加艰辛的路,含泪放下音乐,找寻自己的价值。
转行进入军队的她再也无暇去奏她心爱的音乐,她迷上了小说,意图把生活所有的打击通过小说暂时的遗忘。沉湎于看书的她,在军队里一次次因不专心被责罚,被特训,身心的疲累的她一次次想过放弃,但她挣扎着最终坚持了下来,被分到了军区医院。
当一个个病人走向死亡,当那些死去的人每夜都在睡梦里徘徊的时候,她常常被吓的钻到被窝里哭泣,她惧怕这样的生死,她讨厌这样痛苦的生活。那些在医院的日子里,她的心已经病入膏肓,她开始忧郁,开始尝试感悟人生,开始为自己下一步路做打算。
路是走出来的,不走你怎能知道没路
这一次她转业了,勇敢的她就如她的名字一样。她去经商,结局是被骗,那个向她招手,让她飞蛾扑火的公司早已消失的如一缕烟,烧过了无痕。
漆黑的夜晚,月亮戚戚然的挂在高空,沐浴在清幽的月光下,一道长长的影子,孤立无援的走在这陌生的城市里。她听着城市在呐喊,鸟儿在沉睡,可她的心在下雨,淅淅沥沥,冲刷着脆弱的心脏,抽搐着,煎熬着。
她渴望这世界给她温暖,可温暖终究是不属于她。蹲在黑暗的角落,埋着头,她在想着,想着,那一刻她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可怜而无助,不知道下一个黎明在何时?
这一天属于她的黎明终于来了。连日来她行走在这城市的大街小巷,身心俱累,住最差的房间,常常饿的忘了吃饭,恨不得一分钱当成两分钱花,她含着泪,把委屈咽进肚子,把泪水留在心里。那时候她好怕,她怕那瞬间的脆弱会让她所有的努力化为乌有。
她希望着属于她的通天之门打开着,然而上帝为她关上希望的门,却又不忍的给她留了一扇窗。这一次她把握住了机会,进入了一家很大的跨国公司上班。
上班几年间,她曾狼狈的因丢失护照被扣押在机场滞留了三天。三天里她饿的前胸贴后背,不断的掐着自己的手心,告诉自己,上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然后方可成功。
这一劫对于她而言就这样过去了,虽然饿的暴瘦五斤,虽然极度崩溃,可她还有希望。她知道她不能认命,她要笑着回去迎接自己的未来。
时间就这般日复一日的推进着,她也安安稳稳的在国与国之间来回的做着交流。在她以为一切归于平淡,走向正轨的时候,上帝又给她来了个玩笑。这个玩笑几乎让她难以承受,让他几年来的付出毁于一旦。它就像电视里的狗血剧段一样,一切都没了。朋友没了,工作没有了,未来更是一片狼藉。
不记得被闺蜜抢了饭碗的那些日子她是如何自我疗伤的。那些日子,她躲在黑暗的角落里一次次数落着自己,她想扇自己耳光,可她下不去手。她相信她是对的,可现实太过残酷,她也意识到,这个世界不是所有人都是知恩图报,总有那么一些人做着违背良心的事,可她学不来,她想活的光明磊落。
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
当这毁灭性的打击让她差点一蹶不振时,她的脑子在做着强烈的思想斗争。她性格里那些顽强的因子出来作祟,叫嚣着让她重头再来,可那些黑暗的因子却充斥在脑海,遍布全身,不断的鼓动她,让她放弃那些过眼烟云。脑海的轰炸让她心力交瘁,她想歇息,想回家,想抱孩子。
就这样颓废了几天,她向往自由和成长的心又一次飞了起来。她选择了诗和远方,带着仅有的资产,去大洋的另一端学习。她觉得她最需要去学习,去打磨自己的人生,丰富自己的知识。
学习的时光充实而短暂,她每天做着自己热爱的事情。可这样的悠闲时光对她而言都是奢望,她注定这一生风雨兼程,到处奔波,就像一个宿命,逃不了也挣不开。
有一句话说得好,当一个人倒霉到极点的时候,喝凉水都能被呛死,这话应用到她身上真是格外的应景。在国外的日子她低调到尘埃里,从来只是安心的学习,不曾惹祸上门,可你不惹事,事却找你。
当飞机相撞的惨剧在姐妹塔附近上演,一片美好的地域瞬间变身火光冲天的人间炼狱。大地被滚烫的大火烧的一片荒芜,草木瑟瑟摇晃着被死寂吞噬。人们奔跑着,叫喊着,哭泣着,被燃烧着。最后逃的逃了,死的也死了,就这般一切归于黑暗。
逃回家已是夜晚,躺在床上,她的腿早已没了知觉。她满脸呆滞的躺着,脸色煞白,嗓子似乎在冒烟,说不出一句话。她一遍一遍的咽着唾沫,调整着呼吸。那时候的她高度的紧张,离死就差那么一点。
她以为经历这样的灾难噩梦过后,足以让她往后余生安安稳稳的过,掀不起一点波澜。可却发现树欲静而风不止。当母亲在电视得知911事件的时候,被吓得生病了。她得知这个噩耗,放下了所有的梦与希望回国照料母亲。所谓的诗和远方,注定不会停留在她的身上,她能享受的也就那么一刻。
几年过去了,再一次她勇敢的站在人前,已经成为了一个成功的女人。她在文学的海洋里畅游,在写作的道路上找自己,在职场上打拼。她从来不曾停下脚步,从不曾放弃她的诗和远方。
她说:写作是一个孤独的旅程,我们需要去找到自己的偶像,并找出真正的自己。她也在向着她喜欢的作家 李翊云 靠近,她喜欢她的低调,喜欢她不为名利,精雕细琢的认真。
这些年她大起大落,大悲大喜,栽了无数跟头,闯了无数关,一关比一关难,每一次都是咬牙坚持。她相信她还有明天,她相信她注定是不安于室的女人。她有梦想,并且愿意为之奋斗一生。在每一次大难临头的时候,她总是告诫自己,怕啥,一切不过是从头再来,她是晓吾,彼岸晓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