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在我心里无数次把我想象成了你,我不自觉就这么做了,所以我变得无限伤感。
我已经差点要忘记你被病痛折磨的那些日子,但我忘不掉你意志消沉的样子,好多好多时刻,你的灵魂似乎已经离开了被病魔占据的没有生气的身体,我不忍心看的样子,人间的痛苦莫过于此,你和我都和想象中的一样脆弱,在这人间尽然再也得不到一丝希望,以至于连自己都厌弃了。
任何的病痛都是无法感同身受的,我无法代替您去受苦,这人间便如同地狱般的存在。
有一个熟悉的医生说出了最后符合人性的判断,这是命运,命运似乎是上帝手里的一个纸牌,它可以出发落到任何人的手里,你无权反驳无权更改,这是最后的决定,您注定要承受一切离开地球。
这是您离开地球的第三个清明时节,雨又开始淅淅沥沥的下着,这也是被新冠病魔折磨的世界迎来了第三个年头。
站在您的坟前,您的一辈子如同野草杂草一般的存在,而现在除了我们您也被您的爱人和孩子抛弃了,除了我们没人再来看过您一眼。
您走的那天是20年1月,您没能等到春天,在春天来临之前您就离开了,那些日子时间都只是个混沌的概念,您太可怜了,最后说把您埋葬在高一点的地方,那里清净自在一点,不被人打扰。你去的太高太远了,每回去看您,我都只听到风呼呼地吹,漫山的柏树青翠葱茏,这儿虽能遥望天空和远方的塔,但是太冷清了,您忌日那天留在坟前的橘子已经烂掉了,不知怎的在您坟前尽然长出一枝高高的蒲公英,母亲说很好看的花,可我分明觉得您的命运就是这枝蒲公英,注定一生无依,灵魂漂泊,是您的怨念吗?还是您想吐露什么?
可是我的怨念并不比您少啊,我把以前没磕的头都一遍一遍地磕了,我责怪自己以前怎么没能多关心多了解您呢?您比我还胆小,至少我不怕疼痛,命运以痛吻我,我绝不会报之以歌,我怕我太软弱所以才被无端无底线地欺负。
您还有许多未了的心愿,你不言不语已经很多日子了,但是您兄弟知道您不能放下对父母的牵挂,您是一个多么孝顺的女儿,倾你一世的温柔对待年迈的父母,经常陪伴在爷爷奶奶的身边,化解了他们几十年前的芥蒂。世界以痛吻你而你报之以歌,你的温柔总是能够劝服倔强的老父亲。我不能忘记知道您离去的时候,年迈的爷爷以头撞门,什么样的悲痛能抵白发人送黑发人,无数刻他们是情愿代替心爱的女儿去赴死,如果天若有情,天亦老。
三年后的如今爷爷的眼眶更深了,脸更瘦了,奶奶的背更驼了,走路更缓慢了,自你离开以后,他们如同失去了世间的至宝。来这人间走这一遭实属不易,活着活着都有一个终点,有一天我们都会离开这个地球。
这不是一个完美的世界,有疫情,有战争,有空难,有很多无可言说的痛,眼泪不是一切,有时候安慰很苍白,但有就好过于被忽视被忽略,我们的心头的爱也终会流失,茫然四顾,希望有一个地方能让我们重新相聚在一起,那里会是天堂还是地球之外的哪个地方,也许是另外一颗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