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进屋,就被屋内的狼藉场面给镇住了,床下堆着一床被单,隐隐可见一些浊白色的液体。
言泽有些恼火,一把抱住沉萧,把她水泄不通地圈在被子里,沉着脸说,“看个屁呀!”
屋内一阵尴尬……
叶国中脸都绿了,一个箭步冲过去想掀开被子。
沉希忙拦住,脸色都吓白了,“爸,客人还在。”
叶国中松开手,沉着声音说,“沉萧,你马上穿好衣服给我到隔壁来!”
叶国中与沉希擦身而过时,恶狠狠地瞪了沉希一眼,眼里深含责备。
其他人走后,沉希才冷冷地对上言泽的目光,“抱那么紧,你不出去吗?”
言泽皱眉道,“你不也在这里?”
沉希看向沉萧时满脸挂着柔情,张了张嘴,心里盛满了幸福。
沉希火辣辣的目光刺得沉萧生疼,她不敢看沉希,瞥过眼,哑声道,“你们都出去吧。”
沉萧把脸埋进枕头里,她还没学会爱人,就已经失去爱人的能力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后,沉萧才下了床,走进浴室。镜子里的沉萧双目红肿,头发散乱,好不狼狈。她颤抖着拉开浴袍,胸前狼狈的吻痕几乎要了她的命。
沉萧猛地脱下浴袍,狠狠地摔在地上。她觉得自己好脏!沉萧又慌乱地拧开水龙头,把水调到最高温,然后不停地把水舀到自己身上,再用手使劲地搓被留下斑驳印迹的肌肤。她痛苦地想,是不是洗掉这些脏东西,就能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半响后,沉萧绝望地发现,皮肤已经被搓红了,但是让她痛苦到窒息的屈辱,还在!她急忙回到卧室里,把衣服一件件穿上,然后沉萧轻轻拉开门,还好走廊上没人等着看她的笑话。
沉萧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狼狈过,她跌跌撞撞地走下楼梯,趁别人不注意逃出了酒店。身后订婚宴的欢笑声仍在,但是她已经没脸见人了……
其他人都在另一间房间里,气氛十分尴尬。
叶国中脸色自然不好,自己的养女在自己儿子的订婚宴上干这种事,早就把他叶家的脸面丢尽了。
沉希自然明白事情变得更糟了,他还来不及叮嘱沉萧不要怕,一切有他顶着,事情就被揭开了个彻底。不过沉希反倒松了口气,与其放她一个人,不如狠下心放下一切,跟她一起面对。
然而所有人都认为做这件蠢事的人是言泽。
言泽艰难地呼了一口气,好痛,纵使再会佯装无所谓,此时此刻他言泽的心,早已经被捅成蜂窝了吧。言泽很清楚沉萧会恨死他,但是总比,让沉萧连谁对她……都不知道的好,不是吗?
叶国中等了二十多分钟,耐性终于被消磨殆尽了。他心里升起了一阵怒意,咬牙切齿道“她叶沉萧还有没有脸!”
沉希马上觉得不安起来,很多事他还没来得及说清楚,他担心沉萧会想不开。
沉希还没站起来就被叶国中抡起拳头打回椅子上。叶国中是下了力气了,沉希直觉得一阵眩晕。
叶国中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阴狠地警告道,“你的未婚妻就坐在你旁边,你他妈想干嘛?”
言泽心里也升起一阵不安,他猛地站起来夺门而出。
隔壁客房房门虚掩,言泽推门进去一看,半个人影都没有。他开始慌了,一股绝望猛地涌上心头。
言泽边跑边打电话,沉萧的手机打不通,他就给陌宇打电话,给A市能联系上的小混混打电话,他一个劲地向对方许诺,如果找到沉萧,日后用得上他言泽的地方,就算作奸犯科,他也绝不后悔。
言泽几乎要疯了,他盲目地在A市的街头找来找去,沉萧的一点踪迹都没有。
夜幕降临,言泽的手机终于响了。他迫不及待地接通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咆哮,“你他妈是不是有毛病,他叶国中的女儿不见了,你他妈在外面发什么疯?”
言泽皱了皱眉头,语气很是不耐烦,“俞国雄,没事少给我打电话。我现在,没空!”说着就要掐断电话。
俞国雄冷笑,“好,你忙,那我现在就叫人把那女的做了!”
“你敢!”言泽闻言眼神都直了,语调也不自觉拔高,“你找到萧萧了?她在哪里?”
俞国雄道,“言泽,你他妈为个女人,你也低声下气求我!”
言泽突然怒道,“我他妈上了她,我能不管吗?”
言泽发现沉萧的时候,心拔凉拔凉地疼。沉萧正失魂落魄地走在马路中间,周遭的汽鸣声此起彼伏。
言泽立马跑过去牵她,没想到刚一碰到沉萧就被她激动地拍开。
言泽心里痛透了,但只能把自己的心痛暂时隐藏,“你跟我回去好不好,你这样子在外面很危险。”
沉萧眼神飘过言泽,然后直接略过,她把言泽当空气了。
言泽脸都白了,跟他有肌肤接触,就这么让她难堪绝望吗?言泽快步走到沉萧面前,挡住她的路。
沉萧正低着头,突然被人挡住了路。她先是看到一双好看的鸳鸯鞋,缓缓抬头,接着是一双修长的腿,最后是一张帅气十足的脸。
沉萧突然像看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迅速别开了眼。
言泽愣了愣,就算感受再迟钝,此时此刻,他的心早就碎成渣了吧。他突然想要恶狠狠地摇着沉萧的肩膀告诉她,他妈的上你的人不是老子。但是,他更怕沉萧当着他的面一头撞死给他看。在沉萧面前,他早就输的一败涂地了。
“跟我回去吧。”一股无力感漫上言泽心头。
沉萧嘴唇轻微地抖了抖,像是在强忍抑制着某些情绪一样。她抬起了眼阴狠地盯着言泽,“回哪里?我还有地方可以去吗?很好,拜你所赐。”
言泽心有些绞痛,他咧嘴努力挤出笑意,“回我家,可以吗?”
沉萧冷冷地摇摇头。
言泽强忍着心头令人窒息的无力感,伸手拧着沉萧的下巴,问道,“跟我上床,有这么恶心吗?”
言泽绝望地发现,他把自己推入了进和退都是痛苦的深渊。
沉萧握紧了拳头,身体摇摇欲坠,她用自己仅剩的力气不停地重复道,“恶心,很恶心,要不你去死,你去死好不好?”
沉萧突然发了疯一般把言泽推向马路中间。砰!沉萧脑子里一片空白,重物坠地的钝重声,还有汽车尖锐的刹车声,她统统都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