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主隆恩。但天子之位,草民百姓焉敢就之?草民立在天子一侧,已属万千宠幸。”
郑义这一言更使天子心喜,天子便道:
“一切悉由神侠随便。”
郑义再道一声“谢主隆恩”,站起身来身形一晃,就已立在天子一侧。郑义在侧,天子似觉山势影身。
满朝文武未见人动,人已到天子一侧,都更惊今日是看到了神人在世,更无一人敢大声喘气。
尤其是无为州官梅世华、天威将军胡和榭更加绝望。
他们绝望,不只是他们诬言诽谤荡魔神侠和武陵群英,而是他们心鬼将现,在劫难逃。
他们也想逃,可惜腿脚不争气。
梅世华现在不是跪地上了,而是团缩在地上放抖了。
天威将军现在的姿式更怪异,站着不像站着,蹲着不像蹲着。他耸肩缩头、弯腰屈腿地,像僵了似的。
果然,他们担忧的并没因为他们恐惧而不来。郑义两指轻点龙案,开口就说:
“无为州州大人梅世华,天威将军胡和榭,今日你们两个是生不如死还是能活下去,就看你们愿不愿意诚实回答我的问题了。我相信,你们对我的手段应该有深刻的了解。”
郑义此言一出,胡和榭、梅世华大小便立时失禁,一股尿臊屎臭的味道开始在朝堂上弥漫。
据说,官员的尿臊屎臭味比百姓的大,官员品级越高的味越大。
荡魔神侠郑义这一会儿相信人们说的真是这样的,他感到臭不可闻,一发真气就把屎臭味与他完全隔绝开来。
而满朝文武却好像对尿臊和屎臭的味道有天生的免疫力,郑义观察他们好像没人有什么不适。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要的事情,现在的重要的事情是让胡和榭和梅世华说实话,他们为什么要大造诬词。
郑义先问梅世华:
“梅世华,说你和天威将军到底是什么人?受何人指使造谣?”
这时的梅世华因为怕死,更怕落一个生不如死的下场,所以他很想回答郑义的问题。
但是他恐惧到似乎虚脱,干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郑义料到梅世华是吓破了胆,便冲他一指,即有一股真气从郑义的指尖发送梅世华的身上,立时让他精神一振,有了些许力气。
“梅世华,你识好歹的话,就实话回答我的问话。”
梅世华看着荡魔神侠郑义如同神圣一样庄严,再不敢心存任何侥幸,便老实说道:
“神侠若能保小人不死,愿坦承一切。”
“好,你若能坦白交待,我保你不死。”
梅世华立马向郑义磕了三个响头,说:
“小人谢神侠不杀之恩,愿随神侠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郑义道:
“我说保你不死,就会让你好好活着,只要你老实交待。说吧。”
“上禀神侠,我真名叫茅真良,真实身份是日月五毒教左路大总管关尔泰的右执事。天威将军胡和榭是左执事,他原名叫文子余。”
郑义顿时明白一切,不过还没等他说话,那真龙天子已惊讶出声:
“你们是日月五毒教的人?却又如何做了朕的知府和将军?”
茅真良刚显犹豫,郑义就向他说道:
“如实回答皇上。”
茅真良应过一声“是”,说道:
“二十五前,左执事文子余奉关总管指示,改名换姓考取武状元潜伏进朝廷,给日月五毒教传递情报并发展势力。后来,我又经他举荐做了无为州州官。”
天子惊怒骂道:
“可恶,实在可恶。你们在京城安插了多少人马?”
“启奏万岁,我只清楚我在无为州有多少人手,但也尽毁于武陵群英之手。至于在京都安插有多少人马,只能由天威将军回答了。”
“可恶,真可恶!胡和榭,不,文子余,你真他娘的卑鄙无耻,枉朕还把你依为肱股之臣。说出你的同党,不然灭你十族。”
九五之尊大爆粗口,可见气愤之极。文子余心知茅真良召供,他再诋赖无益,便就郑义助他一点真力之下,跪倒在地,哀泣道:
“臣痴心妄想,罪该万死,但求一死换一家老小性命。”
“你想一己狗命换取一家安全,你真是痴心妄想。”
文子余看万岁不肯饶过他,就求向荡魔神侠:
“神侠神威俨然如天,万望赐慈悲全我一家老少性命,则尽道所犯罪恶。”
郑义点点头,对天子说道:
“万岁,赏与罚都旨在解决问题。为了彻底解决问题,不如就苟全他一家性命。也好借他之口,彻底清除隐患无害于军民,不损社禝。”
天子不敢不从神侠之请,只好道:
“一切由神侠定夺。”
郑义谢过天子宽宥,对文子余说道:
“我替你作保,交代吧。”
于是,文子余心一横,和盘托出了他的罪恶,让天子听了胆颤心惊。
原来,文子余奉命卧底朝廷,就积极发展势力。
他结交官员,收录门徒,可谓做到一手遮天的地步。
其中卫戍营简直成了他的私家军,一切唯他是从。
卫戍营是干什么的呢?
这是一个负责保卫京都、侦缉治安、为王公大臣提供保卫人员的机构。
自从文子余掌管之后,这个机构里的头头脑脑逐渐都换成了日月五毒教分子。
文子余假公济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把很多日月五毒教的人安插到了王公大臣的身边。
尤其被安插在位高权重的王公大臣日月五毒教人,都是对文子余的死忠分子。
京都近来的几桩对王公大臣的刺杀案,就是按文子余的指示,由王公大臣身边的护卫发起的。
这些人无不是心狠手辣的亡命之徒,做下的案子都是奉命同归于尽的方式,以制造悬案之相。
天子听完了文子余的讲叙,龙袍也湿透了,是他不断出冷汗浸湿的。因为他听着文字余讲叙的每一句话,都感觉到刀光剑影绕身,还不时有暗箭穿胸、冷枪刺背的隐痛。以至于后来,天子结结巴巴地说:
“天威将军,大内侍卫中有多少是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