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ose were the days hard work forever pays.Now I see you in a better place.
梦中写了一晚上英语卷子,大早醒来伸出颤抖的手打开手机,同时收到寒潮蓝色预警的提示跟阿柒的消息。说实话我真的好不愿意赴约,寒风凛冽的日子窝在被子里看邓伦的盛世美颜多么令人心旷神怡。闭上眼做了两分半钟心理斗争,还是本着人道主义精神默念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视死如归地爬了起来。
被冷意包围的瞬间内心陡升悲壮之感,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这种天气还能约出来的一定是真爱”,天可怜见约我的又不是邓伦,我这造的什么孽。艰难跋涉登上了公交,前座从头粉到尾的小姑娘以一种大无畏的姿态将窗户开到最大,有过晕车经验的我默默表示理解并挪到车尾就坐,全靠耳机里张韶涵天籁般的嗓音由内而外温暖我。张韶涵真真小天使,不愧是我喜欢的人喜欢的人。
冲进叶子店里我猛灌了三杯开水,期间叶子简单综述了一下阿柒的情况,说在她之前先跟我交个底儿,待我稳好情绪再听细节,于我于她于店里的客人及设施的安全都好。
放下水杯的同时事儿也清楚了,老实说男女之间的那些事情,凭我看过写过的狗血剧情的数量,闭着眼睛猜也能猜到七七八八,但鉴于前天三省吾身的时候决定以后遇事一定要先做无知推定,我耐下心听完了全过程。具体内容不详述了,你们随便代入一个男女主吵架冷战闹分手的情节就好。为了表明我真的经过了深思熟虑慎重考量,特地又喝了一杯水后才一脸真诚地看向将将坐定的阿柒:“哦,那你有什么打算呢?”
阿柒茫然地望着我,我本试图过去抱抱她,无奈吧台边的高脚凳于我的身高不太友好,坐上去艰难下来更难,只得整个人凹成一个分外扭曲的造型倾身过去握住她的手:“你所疑惑的,在问出口的那刻,心里是有答案的吧,你希望从我这里听到的那些,没有跟自己说过吗?”坐起来,我看向她的眼睛:“你的生活是否如意,你最有发言权,如人饮水,只能自行调节水温,我觉得刚刚好的,你可能觉得凉,我觉得有点儿烫,于你也许刚刚好。”
我们时常怀疑自己,希望别人给予中肯的建议,我们时常高估自己,认为能给别人中肯的建议,一言以蔽之曰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然许多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旁人若非身临其境,谈何设身处地。我看着阿柒渐行渐远的背影,瘦弱,笔挺,单薄,骄傲。我喜欢那些负伤行走的女孩,在岁月里哭过,又在岁月里坚强。耳边张韶涵还在唱,“受过的伤长成疤,开出无比美丽的花……”
叶子走过来:“你今天很反常。”我笑:“因为我自省过后发现打着关心的旗号对别人的事情指手画脚的行为是多么愚蠢而又令人厌恶哪怕是对方先来求助。”叶子:“注意断句,”顿一顿:“你这是什么姿势?”我:“腿抽筋儿了扶哀家下来先。”
很多时候我都混淆了抱怨吐槽与迷惘无助,对待后者的问题一定认真,尽我所能想到所有解决措施开解对方,至少可以让他们打起精神面对。而前者,其实并不需要我发表什么高谈阔论,扮演好倾听者的角色即可。我的力量有限,只能拉住不想摔的人,一意孤行的我真爱莫能助,只能默默祝他们好。适时闭嘴是一门学问,实际上学海无涯,我需要学的还很多。
前些天回去看望王老师,聊了很多,“知识都是相通的,学习应注重体系,融会贯通”,“经济学之海洋深奥玄妙壮阔多彩,我学了一辈子也只敢说得窥其一隅”,“做老师的,如果自己都没把知识理解透彻,讲台上一通乱说,只会害了学生”,“所有经历,尤其坏的那些,现在觉得痛苦,日后都是财富”……我听着,突然想起《燃灯者》中周辅成先生说,他只有半支粉笔,用来传播先哲智慧,“不管天光大开,还是烛光掩映,清醒的灵魂总守候着,只要有人守候,就有破晓的可能。”想起初中时候范老师说,你们以后会明白,人生中遇到愿意倾囊相授的老师和独具慧眼的上司是多可遇不可求的事情。我的老师们,这些年燃灯守夜,让我一睹教师应有的风骨,有些知识不常接触便忘了,所幸记得那些更宝贵的。
石老师说,理性和客观很难,但我们仍要努力去做到。当时没多在意,后来跟丽丽接触多一点了,就突然想起老师的话,并深深信服。有些东西是潜移默化的,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都想要靠近优秀的人。我们的人生很好,很长,没必要过多纠结那些过去时,世上没有后悔药卖,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很多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复杂,愤懑,哀恸,压抑,失望,所有负面的情绪,归根结底不过咎由自取亦或庸人自扰,无他,那些自以为天翻地覆的巨变,挺过来,再回头看,行过处红蕖开遍,云雨流轻润,草木隐嘉祥。
人要堕落,容易,往上爬,难,纸醉金迷自我逃避只麻痹得了一时,却于事无补,清醒过来看时,离深渊只差一步,越挥霍越空虚,倒不如付出收获来得心安。
我说:“谁都不能替别人活,阿柒不是不知道她该往哪儿走,只是对另一条路也抱有期待。实际上自己选择的路,需要考虑的只是如何好好走下去,而不是质疑选择的正误。就像高速错过了正确的出口,我们只能等下一个出口再拐,也不能倒回去,就算命大安全倒回去了,12分200块诶。”
叶子在听到最后半句之前一直持着肃穆的神色摆弄一个分酒器,那个分酒器今日注定有此一劫,所以它伴随着我的话音一起落在了地上。我:“早说了易碎物品轻拿轻放嘛。”叶子:“……你什么时候说的?”我:“刚在心里默默说的……”叶子:“……”
忽略掉刺骨的寒风,这个午后还是很美好的,点缀着云的天空像加了冰的梦幻多瑙河,角楼风铃叮呤作响,偶有鸟雀飞过枝桠,阳光铺在身上,我接到阿柒的电话,带着笑的声音:“麻利滚过来,叶子请烤肉。”叶子的咆哮隔着千山万水直击耳膜:“谁说我请客的?!刚刚的账还没结呢啊啊啊啊你们两只魔鬼!”
天气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