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

前些日子看了史铁生的《别人》。
我极其喜欢这个故事。一字一句,一段一篇,喜欢到想要全篇抄写下来单独收藏着。
史铁生说,失恋的日子没什么不同,只是正途经着我,而尚未达到你。这意蕴被他敏感的神经捕捉后描述出来,你仿佛都可见“它”达到你之前,走了多远的路,追过多大的风,闻过花香,听见鸟鸣,绕过滴答滴答的时针。
终于“它”达到你面前,抽空你所有思绪 。
故事里失恋的日子,是个雨天。
而我失恋的那天,其实不太记得,大约阳光晴好,又或许阴云密布。毕竟我所唯一记得的,只是那个晨光熹微的早晨。而剩余的那一整天,早已不复存在。
我已被抽空了所有思维。
失恋达到我之前,我是从前的那个我。失恋到达我之后,我是现在这个我。

史铁生臆想着这真实世界背后静默的舞台。
每个人都在不断发生着故事,每间屋子正上演着不同的悲欢离合。 而每个窗口都隐隐约约透露着又保存着一切。
这个世界变化迅速地如同失真的画,扭曲,繁杂,无声。
我有时候会想,真实究竟是什么呢?谁说这一切不过是布景,不过是舞台,不过是戏子。照着既定的剧本,走着谜团之外命运以内的路线。
我们凭借着什么而活,存活、生命、真实,究竟是依据什么判断。
逻辑? 思维? 灵魂?
生物理论? 物理? 化学?
……

“我与别人与所有的别人的距离,应以光年计算。把各自的阳光反射到对方的视网膜上,但中间隔着若干光年。”他还这样写道。
这句子我反反复复读,越读越心惊。
面对万物惶恐的心,仰望星空孤寂恐惧的心,而人,人的眼睛,也是那般令我胆颤。是不是该庆幸?记忆里,也曾有过印象深刻的温柔的眼。
属于你的双眼。
我很久不曾记起了,也很久未梦见。也许我是不会忘的,也许哪一天我也会忘得一干二净。就好像也许每一年七月初五我都会去海边。又或许哪一天,我找不到海,也找不到你。
他最后用这一句结束:“我祈祷,人间的科学技术千万不要有一天发展到也能够模仿触觉。”
而我忽然想起你,音容面貌好像都早已模糊。
可说来好笑,我记得你吻我的触觉,你的力道,你拥抱的姿态,你牵手的热度。随之而来的,是嗅觉仿佛造假一般的,你的热气和味道。
我不记得你了,不记得失恋的日子,不记得我们在一起的欢畅,不记得你眼底的温暖。可我还记得你,只是单纯地记得你,只是你这个人而已。

那么,我也祈祷 人类不要有科技发展到那样的一天。

注:这篇写得十分随意的文也发到了lof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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