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飞车侠盗1
当曹季睡过去的时候，秋叶也早就体力不支而在一旁睡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或许又是到了一个大的车站，列车将在那里停留几分钟上下客人，同时拉响了呜呜的鸣笛。在那长长的振聋发聩的汽笛声中，秋叶醒了过来。她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一直枕在曹季腿上的，他居然也一直保持着那个动作没有动一动。
秋叶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沉睡中的曹季，不禁又一次为他那略显凌乱的头发、一双浓黑的眉毛所吸引，反正现在没有其它事，表哥也暂时睡着了，他的伤势看来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了。秋叶的心情不由得大为好转，从旁边拿过画板，忍不住又给曹季画起素描来。
“……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秋叶的思绪在铅笔的尖端划过白纸的同时，也自然的流动着，“看他的年龄也并不大，却好像很神秘的样子呢，他的那些‘戏法’、魔术又是怎么一回事呢？难道说，这世上真的有所谓超自然的能力，而眼前的他，刚好就是这样一位身负超能力的少年？那么，他去西藏，又是要做什么呢，应该不会是旅游吧……”
事实上，曹季他们还不知道，秋叶虽然年龄和他差不多大，只有十六岁多一些，其实已经是文莱国立大学美术学院大一的学生。秋叶和她的表哥，都是当地华人望族出身，她最喜欢趁着假期到世界各个原生态地区旅行，既增长见识，也捕捉灵感。而她的表哥梁成宇，则是新加坡狮城大学的人类学博士，这次虽说是拗不过表哥一心要去西藏看看的决定，其实她自己也想要去看看那片传说中神秘的灰色高原。同时，梁成宇也是听说西藏南部地区最新发现了一处五十万年前的古人类遗迹。据说这个发现，将会大大改写整个东亚大陆现代人类源起的历史。作为一名体质人类学家，梁成宇尽管对考古的兴趣不大，不过，他却对那些古人类的肌体结构有着浓厚的兴趣。于是，他最后还是决定带着表妹作这一趟西藏之行。
当秋叶刚刚画完一张曹季酣睡素描的时候，曹季就醒了过来。
“啊，不好意思，我只是一时……”秋叶没想到曹季这么快就醒了过来，本来还想再画两张他的手部特写的，连忙红着脸解释道。很奇怪，曹季的右手并没有什么独特的外形，只是一只普通少年的红润手掌，只不过有着略略粗一些的手指，在秋叶眼中却有着一种独特的吸引力。确实，秋叶自小就有一个特殊的习惯，通过观察一个人的手，特别是常用的右手，就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性格、生活状态、职业甚至兴趣爱好，可是，唯有从曹季的右手上，她似乎看到了很多，却又没有那一样可以确定。每一次，当她以为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的时候，晃眼之间，却又发现并不是那样的。而在反复的观察之后，从曹季右手的表层肌肤、反射的光泽、指甲的弧度等看来，一切都没有什么与众不同，却又处处透露出神秘的力量。
曹季当然不知道秋叶为何要一直盯着自己的手，他只是觉得奇怪，自己的右手虽说力量强大，外人可看不出来呀，而此刻的右手也没有握着一束鲜花或者其它什么东西啊。“难道我的右手多出了一根手指……”虽然如此想着，曹季脸上的表情并没有显露出什么。
“没什么，早知道你喜欢画的，我就给你当回模特吧。”曹季微笑道，将右手再次贴在梁成宇身上，检查他的身体情况。在察觉到梁成宇体内传出脉搏坚实的跳动之后，曹季几乎已是完全松了一口气。
“怎么，我表哥没事了吧？”其实，秋叶也一直很担心的，现在见了曹季那放松的表情，忍不住问道。
“嗯，其实我真的有些奇怪，你表哥的身体真是大异常人！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居然有着如此颇有潜质的体格，如果不是在他身上感受不到丝毫真气的运转，我大概还会以为他也是练过什么的呢。”曹季不由得赞道。
秋叶一边开始画着曹季那只肥实红活的右手，一边说到：“你不知道，我表哥从小身体就很好，听说有一次，他和几个伙伴出去玩，无意中被别人关进了一个冷冻冰库，二十四小时之后才被人发现。结果，那几个小伙伴都冻成冰坨坨了，他当时也冻得像先前那样缩成一团，经过急救之后，医生发现他的心脏居然还在跳动，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另外一次，也就是前年，表哥为了写完他的那篇博士论文，亲自去一个古代墓葬场内考察，当时突然发生了地震塌方，两名助手还有一个向导都闷死在里面了，只有表哥，在十三天后才被人们从那个已经变成真空一样的洞穴缝隙中找到。按照当时一位专家的估计，那里的空气早应该在一天以前就没有了，他居然在没吃没喝没氧气的环境中坚持了如此之久，令好多专家都叹为奇迹。”
“是吗，你表哥这么厉害？！”曹季可没想到这个梁成宇居然会有如此几次死里逃生的经历。准确的说，那简直不叫死里逃生，而是硬生生从地狱之门前走了回来。一个普通人身上可能会发生这样的奇迹吗？曹季既然在梁成宇体内没有察觉到其它怪异的力量，也只能把这归为奇迹了。想了一下，曹季继续问道：“对了，我听你和你表哥说普通话的口音，好像不是中国人吧？但是你们的名字又……”
对于曹季的一脸迷惑，秋叶笑了，一抹淡淡的红晕出现在她的双颊，煞是好看，“确实，我们其实是南洋华人，平时在家才说华语的，我的同学朋友很多都是当地人，和他们都说马来语或者英语的……”
“哦，怪不得……”曹季一脸恍然大悟。“听刚才你说的，你表哥还是什么博士？”
“是啊，他是体质人类学的博士，这次我们去西藏，其实是他陪我去到处走走，看有没有什么灵感，另外，他也想去考察某处古人类遗址。”秋叶解释道。
“古人类遗址？在哪里？”曹季随口问道。
“听说，好像是在一个叫定日的地方，那里离珠穆朗玛峰很近的……”
“什么，定日？”曹季突然想起，自己三人此行要去的地方，就在定日境内。是不是应该告诉她，自己几人也要去那里呢？可是，为何会如此巧合呢？先有梁成宇外形与名字的困惑，现在又有他们的目的，虽然表面看来都毫无破绽，却又无不都透露着某种若有若无的轨迹，那究竟是什么，自己虽然还不能把握，却又无法忽视。略微思索之后，曹季觉得干脆还是明说出来，看看对方有什么反应，于是缓缓说到：“其实，我们要去的地方，也是那里。”
“真的？你们也要去那里？干什么？”秋叶没想到曹季也要去那里，芳心深处微微的一颤，也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喜悦。她的这种表情令曹季多少有些释然，至少看来她是没什么问题的。
“哦，也没什么，我和两个女同学趁着假期没事，打算去旅游，想像一下，冬季攀登珠峰，那可是一件足以炫耀的事实啊。”曹季仍然不打算说出真实的意图，对那个梁成宇，他始终放心不下，故以旅游掩饰道。
一听说还有两个女同学，秋叶脸上的兴奋迅即转化为失望，只是轻轻的“哦”了一声，没再说话了。从前在家里的时候，因为华人在当地的处境，且又是一个女孩，父母都很少让她出去的，和同学的交往都仅限于在学校。每当要出门，则必须有表哥陪同，要不就有保镖跟随。事实上，她总有一天会成为表哥的妻子，这早已是两个家族之间的约定。就是秋叶自己，也早已默认了此事。只不过，她虽然也喜欢表哥，那只是一种兄妹之情。当然，假如她没有认识曹季，她也并不怀疑，自己终将嫁给表哥。毕竟，她的父亲已经不止一次提到，表哥的父亲，也就是自己的二姨父，凭着他在军方与政界的地位，将极大的影响到秋家在东南亚乃至全球的家族生意。
可是，昨晚第一次看到独坐在窗前凝思的曹季，他眼神中那若隐若现的深邃，那种享受寂寞的怡然，都让秋叶有种眼前一亮、心头一动的感觉。本以为他只是一个人旅行，哪知道现在却听说他还“带着”两个女同学一道，秋叶心中的失望并不是曹季所可以明白的。
曹季并没有意会出秋叶语气中的失望，站起身来说到：“好了，你表哥现在没什么了，我中午再过来看一下，只要没有什么反复，应该就没事了。我住在前面的十六号车厢405包间，有事可以过来找我。”
“好吧。”
曹季没有察觉到秋叶骤然冷淡下来的口气，转身打开了小门。当他一只脚刚一跨出去，半边身子还在里面的时候，却猛然听得两声尖叫：“哇，我们还在到处找你，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哪知却在这里和美人幽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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