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有点自然

金黄色的阳光打在女孩的头上，本来乌黑的长发也因此变得微黄。大概是趴在餐桌边上的姿势有点难受，女孩微微动了动像是往自己的手臂里钻了钻。东升看着眼前的画面，觉得这女孩像是融入了这栋房子，竟然一点也不突兀。昨天晚上她唱歌的时候，东升还在考虑她今天的去向。今天看到眼前睡着的她，觉得反而是自己这颗浮浮沉沉的心无处安放。

“呀！我今天没上班！”不知道鹿鹿梦到什么猛然坐起来喊出了这句话。“哎呀，我怎么趴在桌上睡着了！”然后风一样的跑下楼就看到哑巴哥哥和老戴老默都无聊的坐在客厅里摆弄自己的手机。

“小姐姐，你可算是下来了，我们都在等你吃饭呢！”听到鹿鹿下来，老戴有点埋怨的说到。

“是呀，东升说咱们出去吃饭，你在磨蹭一会，咱们就要吃晚饭啦。哈哈哈”老默笑着说到。

“啊，那不好意思啊……那咱们现在就走。”鹿鹿有点为难的缕缕额头前刘海，但也知道不该现在扔下这几个人去上班。

东升开车载着这伙人来到万达广场。老戴和老默走在前面，鹿鹿自己磨磨蹭蹭的跟在后边，东升则不远不近的走在他们中间，像是在等鹿鹿追上来，怕她走丢了一样。

终于东升还是忍不住想知道这个磨蹭鬼在想什么？停下脚步转过身等她，鹿鹿也小跑到东升眼前。

“我跟你说啊，我昨天是第一天去医院实习，然后我今天就……忘了。怎么办？王主任可凶了。可是你们在等我吃饭，我又不得不来。怎么办？”鹿鹿说一番话的时候，眼睛里的雾气越来越重，感觉不像是自己闯祸到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东升知道她心里所想后，那出手机直接拨给王主任然后递给鹿鹿。“喂，什么事啊？”听筒里传来熟悉而严肃的声音。“额……主任，我是鹿鹿，我今天……”鹿鹿真不知道怎么开口，一方面她实在摸不清这主任的行事风格，另一方面她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从昨天到现在一直跟患者在一起。“明天来了再说吧，我很忙。”王主任又一次挂了鹿鹿的电话。鹿鹿拿着手机愣了一分钟，突然大笑起来说到：“主任可以让我明天去上班，哈哈哈哈今天是个好日子……”当然后边一句是鹿鹿用自己美妙的嗓音唱出来的，把手机还给东升后她就自顾自的跳着圈圈舞（自己瞎转圈）去追老戴和老默了。

“当然让你明天去上班了，我都替你请过假啦。”东升在心里暗道，随后一边大步跟上前边蹦蹦哒哒的傻子，一边自己偷偷勾嘴角。

吃过饭后，那两个人都各自回去啦。鹿鹿跟在东升后边，东瞅瞅西望望的。女人嘛，天生都是商场女王。东升看到她那迈不动步又快要流口水的样子，忍不住想笑。

“什么意思啊？密码是1004？什么密码？”此时哑巴哥哥把手机伸到鹿鹿面前，手机屏幕上写着密码是1004。鹿鹿一时也没反应过来是什么密码。东升听到她的疑问，随即打开了支付宝。

“谢谢小哥哥，我会还你的。”原来哑巴哥哥这是要请她逛街买衣服啊，虽然白要人家东西不对，但是人总要生活嘛。吃都吃了，住也住了，不差几件衣服啦。况且以后还要给哑巴哥哥治牙齿，来日方长慢慢再还给他。

就这样东升变成了鹿鹿的拎包侠。鹿鹿走前面买买买，哑巴哥哥就跟在后边拎包，偶尔还走到鹿鹿前头给她开门。哪里像是刚认识一天的医生和患者啊？任谁看来也是甜甜蜜蜜的小情侣。

鹿鹿买够自己日用的东西和衣服，就绕着哑巴哥哥转来转去，时不时说谢谢，时不时冲着哑巴哥哥傻笑。东升没理会她，直接朝地下一楼的超市走去，只不过路上总忍不住左右转头找她看她有没有跟上来。东升一个人住的时候，没有在冰箱里储存食物的习惯，但是鹿鹿只是住过来才一天而已，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应该买点蔬菜水果放在冰箱里。东升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开始为了一个不熟悉的人改变，不由得想笑话自己。原来当对的人出现在你生活里，一切变化都显得那么自然。

东升站在永辉超市门口，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到买甜筒那里排队的鹿鹿，心下觉得她真的有点自然。

“哑巴哥哥，给你一个甜筒。我买的东西太多了，拿着不方便，我刚才去看过存包那里已经没有柜子了。要不你去超市买东西，我和东西坐这里等你。”鹿鹿递过来的甜筒被东升摇头拒绝了，他觉得鹿鹿说的有道理，但是把鹿鹿留在这里又莫名有些担心。

“你放心，我不会走的，我就坐在那边凳子上等你，再说我这两个甜筒拿进超市也有点不方便。行吗？”鹿鹿大概猜到东升在想什么？毕竟花了人家那么多钱，人家担心你跑路也再正常不过了。所以承诺在这里等他。

东升没想了想也没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就提着鹿鹿买的大包小裹，走向超市门口的休息凳子那边。把鹿鹿和东西都安置好以后，又看了看周围坐着的叔叔阿姨，才又向超市走去。时不时的回头看看那个舔甜筒的小牙医。

“哑巴哥哥，要买点电池，二楼的挂钟停了。”鹿鹿突然想起来上午自己在二楼打量的时候发现二楼的钟停了，就也顾不上形象和素质冲东升招手大喊。看到东升点头示意，她才放心的又坐下了。

东升知道二楼的挂钟停了，而且已经停了很久很久了，只是一直以来除了自己还没有人发现。

“孩子，那个是你老公啊？”坐在鹿鹿旁边的阿姨问到。“不是，我们就是……反正挺复杂的。”鹿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和东升的关系。“有什么复杂的，两个人在一起怎么能没点摩擦，谁也不是天生就合适谁，好好谈谈没什么问题解决不了。虽然这小伙子是个哑巴，但是阿姨看得出来他对你还是很好的。”阿姨开始鸡汤大法。

“好好谈谈就能解决问题。”这句话在鹿鹿脑子里一直回荡。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