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两年的借读,我从莱州回到了青岛。学校已经搬迁到政府驻地附近,离家近很多了。
一回来就恰逢分班,虽然没有物理学科成绩,但因其他科成绩还不错,便被分在了快班,实属万幸,不过这也辛苦了物理老师,整天给我补课,讲电流方向的时候,他会把点赞手指朝左,这样大拇指尖的指向就是电流的方向了,我刚安顿好,就遇见了一生的挚友,她是跟随校长父亲就读于这个学校的。选我当她的同桌,就这样缘定一生了。她待我是极好,总是让我去她家蹭饭,说我太瘦弱,不能吃凉饭,实际上我的生活还是比较不错的,我的午餐大都是姨给我煎的鸡蛋饼,而同学们吃的只是切片的凉馒头就咸菜头而已。
印象中那时候的海带丝是极其鲜美的,小小的包装里干干爽爽,海带丝上挂着晶莹剔透的小颗粒,,应该是盐,味精和糖,一根一根从小小袋口扯出来,在嘴里慢慢咀嚼回味,妙不可言,拆一包用开水一泡,即刻拥有了无比鲜美的海带汤。现在商场里也有的卖, 却再也吃不到小时候那个味道的海带丝了。
我们还会买上一两根蒜苗吃,五分钱一棵,卷在蛋饼里,味道也很好。只是吃的时候没法洗,因大蒜杀菌,所以对身体也无碍。
小零食大都选择葵花籽,老爷爷用酒盅盛满,卖五分钱一盅,在校门口叫卖。瓜子外壳是甜的,应该是糖精泡过的。先啧啧瓜子皮的甜味,再吃瓜子,又香又甜的,我的同学们如是吃,我却从来不磕着吃。最主要的原因是,我的门牙有个大缝,嗑瓜子不太方便,所以才养成用手剥瓜子的习惯了。可以买到的零食还有一种很小很小的贝类,我们叫他海物(音),细锥形使劲掰掉尖部,从对面开口处使劲一嘬,一股鲜鲜的小肉肉就滑到舌跟,直接进到嗓子眼里了,嘬的多了,上唇会肿起来,所以这个不能多吃。
搬到新学校后 ,就不住宿了,因为离家近了,每天都可以骑自行车上下学,那时的马路是用沙子铺的,风沙大且有个很长很陡的坡,遇到顶风而行,是没有力气蹬着上去的,需下了车,推着走。到了高中,班长给我写信,我很讶异,同班同学告诉我他每天都尾随我,护送我到村口再折返回家。我后来开车试过,单程车程也需要十多分钟,骑车时间来回不会低于半个小时,难为他了。后来我才明白为什么他毕业前非要给我一张他自认为很英武的,穿道具军装的照片了。那个长的矮矮的小男孩,遇到了假小子一般的我,一个只懂得打打闹闹,且会经常动手修理松垮的桌椅的这样一个“小木匠”,还没开窍呢,哪会回应他的情窦初开呀?
在二十年同学会上见到,已然不是青葱少年了,长了胡子,有了岁月的痕迹的他,个子还是那么矮,那么弱不禁风的样子,竟然还是没有我长的高,所以根本没有男子汉气质,想想这样的他怎入的了我的眼?再看我选的老公,白白净净的,高我一头,身强体健,浓眉大眼,妥妥是美男子一枚。我问过姥姥我俩谁好看,姥姥也给了他很高的评价。
因为同桌的缘故,平生第一次骑自行车长途跋涉到距平度很近的移风店镇,也从此,每到放假,我就成了人家的第四个孩子,从六中家属院,到党校宿舍,再到教育局家属院,一到放假就会过去长住。快开学了才回来,现在想,叫声干爸干妈有那么难吗?逼急了,连称呼都省了,啥都不叫。
值得骄傲的是,我的体能不错,校百米跨栏的记录依然是我的,至今无人打破。参加师范生选拔,声乐分数第一,乱弹琴却闹了乌龙,后来因为喜欢,还是选了当老师的职业。学习了弹琴,跳舞,唱歌,绘画,有这些爱好陪伴,受益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