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军
记得上小学四年级时,有一位薄老师教我们地理课,她是我最喜欢的老师。那时,我们一共有三位老师,数学老师是个男的,发起怒来,会使劲揪学生的耳朵,更可怕的是,当他圆睁怒眼时,头皮会忽忽闪闪的动。语文老师呢,会动手打学生耳光,而且打人很疼,我最怕见到的就是他打人时的样子——咬着后槽牙,腮帮子鼓得一棱一棱的。
在我的记忆里,薄老师脸上有一个挺大的痦子。后来学习魏巍的《我的老师》,读着那些描写蔡云芝先生的句子,我的眼前就总是浮现薄老师的模样。
那时,我是很盼望她给我们上课的。我甚至会提前跑到她家门口,看她何时出门。我喜欢地理课,也许就是因为一个人,几节课吧!
等上了初中,前后换了好多老师。初一时,教历史的王老师带给我们不一样的感受,他的脑子里有那么多新奇的东西是我们未曾听说过的。初二时,陈老师教我们语文,那时的她刚刚毕业,留着齐耳的短发,干净利落。她喜欢唱歌,于是我们的课上有了欢快的歌声。
也许是爱屋及乌吧,那时的我,是很盼望上历史课和语文课的。
后来,我也成了一名老师。二十多年过去了,我算是一名老教师了。我不知道我是否会被过去的学生想起,我也不知道现在的学生是否也会如我当年一样盼着我去上课。这么多年了,我坚守过一些东西,也遗憾地放弃过一些想法。我固执地认为:课堂,是老师对学生发生影响最大的地方,老师教给学生的不仅仅是知识。
我欣赏李镇西老师的一句话——无论“好课堂”还是“好教育”,都应该“好玩”“有意思”。
在我们教育界,有个挺奇怪的评选,叫各级优质课评选。从学校到县到市到省,层层选拔。一圈下来,讲台就像现在的各种“秀场”。我想,能上好一节课重要,还是能上好一生的课重要。现在,没有人去考虑并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套用一句话,说“能上好一节课的老师,肯定是个好老师;连一节课都上不好的老师,肯定不是什么好老师”,这样的命题你同意吗?
什么是“好课堂”?我同意现在关于好课堂的几个基本标准或特征。比如这个“原则”那个“维度”,还有各种“性”(比如“生成性”“互动性”之类)。但我想根据我的课堂实践,为“好课堂”的标准提供一个朴素的理解:所谓“好课堂”,就是“有趣”加“有效”。
有趣,就是能够吸引学生,让学生在课堂上兴趣盎然,心情愉悦,如沐春风,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下课后盼着第二天再听这位老师的课。有效,就是教师完成了教学任务,而学生们有成果——无论知识的,能力的,情感的,思想的,总之有收获。
如何才能达到“有趣”?方式可以有很多:语言的诙谐风趣,让课堂妙趣横生;将知识和学生的生活相联系,让学生觉得学知识其实就是学生活;引导课堂讨论甚至争鸣,让学生的思想碰撞;组织学生参与课堂教学,让学生自主学习……这些都能让学生感到课堂有趣,因而全身心地投入。
如何才能达到“有效”?方法和途径有很多很多,但我认为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把教师“教”的过程变成学生“学”的过程。关于这一点,《礼记·虽有佳肴》说得很明白。“故学然后知不足,教然后知困。知不足,然后能自反也;知困,然后能自强也。”可我们大多数人背离了这个基本原则。
如果我问一个问题,一个老师课上得再好,如果学生不愿听,那又是谁的责任呢?请记住:教学永远都是教育的一个组成部分,教学不能代替教育。
好的课堂有意思,好的教育更有趣,更有意义。
让教育“有意思”,其实就是苏霍姆林斯基所提倡的,让教育的痕迹尽可能淡化:“在自然而然的气氛中对学生施加教育影响,是这种影响产生高度效果的条件之一。换句话说,学生不必在每个具体情况下知道教师是在教育他。教育意图要隐蔽在友好和无拘无束的相互关系气氛中。
什么是“有意义”?我提倡先教孩子做人。我们所要传递给学生的真善美品质,还有要培养的公民意识与创造精神,以及要点燃的思想火花和要拓宽的海洋般开阔的胸襟与视野……
如果这些都有了,我们的教育就不再是问题一大堆,一大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