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还未想好叫啥的小说的第一章

“坚强的秘诀就是不要迷失真正的自我。”


3小时以后,当面对朝自己挥舞过来的那把斧头的时候,布兰想起了一个月前与玛伽在这片沙滩上的约定。


一夜未眠,布兰想知道自己究竟还要等多久。

他躺在草垫上,看着在家里正中央的火堆出神。他家与村子里其他村民的房子别无二致。石头垒成的墙,厚重茅草覆盖的房顶,还有泥地,虽然一部分已经长满了杂草。家里的火堆上架了个三角架,被火映射的影子在屋顶上摇晃着。石头墙壁四周是木质的挂钩,用来挂衣服、厨具和造船的工具。

布兰也不知道这个漫长的夜晚究竟到了什么阶段,也许他不止打了一次瞌睡。他只知道早些时候,邻居及其他村民们陆续地去村子后面的那条河流去刷吃过晚饭后的铁锅和木碗;村子里那唯一的酒馆门口陆续走出的醉鬼;不知道谁家的男人在殴打着他的妻子,女人的嚎叫声有点凄惨;家门口养的狗也不那么大声吠叫了。但现在,布兰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有家门口的海浪传来温和的沙沙声。放在平常,这就是最高级的催眠曲,但在今夜,布兰却不得不心烦意乱。

布兰的家人在房子的各个角落里睡着觉。父亲和母亲在墙角,背靠着背,呼吸很均匀,有的时候,他们有时会在半夜醒来,先窃窃私语一番,然后也不知道是父亲还是母亲就趴在了另一个人的上面,开始蠕动。但现在他俩已经睡得很熟,偶尔父亲还会说几句布兰也听不懂的梦话。布兰看向躺在他身边的哥哥和弟弟,哥哥布兰德躺在左边,弟弟强尼趟在右边,两个人的呼吸平稳而从容。


终于,村镇中心的教堂想起了悠扬的钟声。

已经是凌晨4点。


布兰又躺了一会,在确保家人们没有被这钟声吵醒后,他慢慢地掀起了被子,缓慢地从垫子上爬了起来,用小时候怕踩死一只蚂蚁的姿势朝自己的衣物架子走去。布兰穿上了自己的衣服和裤子,又给自己披上了他最喜欢的那件斗篷,一只手用两根手指捏住了自己的鞋子,一只手拿起了他自己的那把插销匕首。

他光着脚穿过房间,轻轻地用手肘顶开了没有上闩的木门。当然了,昨天布兰已经在门的开合处涂满了大量的绵羊油。

布兰已经想好了,如果这时候家里有人醒过来问他去哪,他会用含糊的声音说要去外面撒尿。唯一需要运气的,是他们没有发现布兰手里捏着的那两双鞋子。


布兰走了出去,同样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天空中已然没有了月亮的身影,但抬头望去,清澈的星空与银色的海滩浑然一体。布兰深吸了一口潮湿的空气,回头看了看这个生活了很多年的家,记忆当中,擅长造船的父亲和善于计算生意的母亲撑起了这个再平常不过的家。父亲能接到很多造船的订单,所以这些年来布兰、布兰德、强尼也帮着父亲一起工作,以至于每个人都是造船的一把好手。但现在,造船家庭里必须要少一人了。

布兰鼻子酸了一下,低着头穿上鞋后,朝着属于他们家的那片造船海滩上走去,那里停着一艘布兰给自己造的一艘船。虽然他是骗家人说那是他练手用的。但事实上,今天晚上,布兰就要开着这艘酷似海盗风格一样的船离家人而去。

布兰知道自己有造船的天分,但显然哥哥布兰德和弟弟强尼要更胜于他。尤其是他弟弟强尼,仿佛出生就是为了造船。如果他说“这样的话船舷将很快被磨损”或“那样的话船帆会吃不上风劲”这样的话,那就一定会是这样的。

现在布兰解开了栓着这艘船的绳子,把他推下了沙滩。

他又回过头朝家里看了一眼,顿时更强烈的内疚感涌上了心头。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还会不会再见到这记忆中唯一的家。但很显然,他要永远地离开了。


他要去见自己心爱的女人了。


玛伽第一次见到布兰就是在她们村子的那片沙滩上。当时布兰跟着父亲来送一条刚做好的船,当他们把船停靠在沙滩上并用绳子拴上时,布兰看到了她。

“嗨,为什么这艘船可以在海上飞翔呀?你是魔法师吗?”

布兰用了一个小时去跟玛伽解释了原理,然后就爱上了她。


然后玛伽告诉了布兰,她已经结婚了。


她的丈夫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酒鬼,之所以玛伽嫁给他,是因为他有一个小有规模的牧场。说到底,一个村子里,有牧场就意味着有金钱,而且这种人一定不是大多数。所以在大家都差不多一个阶层的背景下,找一个有钱人是能够快速提升阶层的最佳方式。

于是从这天晚上开始,每当晚上玛伽的丈夫在酒馆里喝的酩酊大醉的时候,玛伽就会偷偷地溜到林子里去找布兰。


不过,从今晚过后,布兰和玛伽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的了。一个月前,玛伽便与布兰在驾船私奔的事情上取得了实质性的进展。玛伽借着聊牧场生意为借口,前往了五百公里以外的村子,去为布兰谋得了一个造船的工作,同时也为自己争取到了在酒馆中卖酒的活儿。对于她自己而言,在体验到了金钱和阶层的生活以后,那种由内向外的感情和身体之间的渴求才是她真正向往的。于是,玛伽与布兰约定了今天凌晨,在她村子里的这片海滩上,两人相见,并私奔的约定。


布兰的船停在了沙滩上,他跳下船将绳子绑在了沙滩上的一棵小树上。


东方的海岸线出现了一道微光,天即将破晓。布兰知道玛伽住的地方,就在离他停船几百米的样子。布兰坐在沙滩上望着布满星星的夜空,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的样子,但已经止不住地想念着玛伽。她能成功地偷偷出门吗?她的丈夫不会发现吗?不过布兰已经打定主意,如果玛伽的丈夫胆敢阻拦,那他从家里带出来的那把匕首将狠狠地插进他的心脏。

虽然布兰没有杀过人,但为了玛伽,这已经不重要了。

布兰又想起了在旁边村子里的家,不知道此时父亲和母亲是不是起床了,起床的话是否发现他离家的事实。他仿佛已经看见,父亲和母亲找不到自己时的那种焦急和痛苦。一想到这里,布兰的心就如同刀绞一般。但又一想马上就要和玛伽驾着小船去开启全新的生活,这喜悦又把这种痛苦消解掉了。今晚马上就要过去了,再坚持一会儿,自己就能和玛伽在新的住处永远地住在一起,他们天天晚上都可以做爱,做几次都行,不用顾忌旁人的眼光,尽情地享受肉体带来的欢愉。

东方的海岸线愈发明亮起来,布兰突然发现了一些奇怪的黑点。布兰有些疑惑地挤了挤双眼,努力辨识着那些越来越大的黑点。突然,布兰心脏一紧,他看到了比那些传说中的怪物还要更可怕的东西:那是一艘海盗船。长长的曲线船首是一个面目可憎的龙头。很快,他看清楚了四周愈发清楚的黑点,那是一艘又一艘的海盗船。强劲的西南风鼓吹着海盗船的船帆,急速的船只迅速地在海浪间驶过。布兰头皮开始发麻。


是海盗来掠劫了。

谁都知道,海盗都是杀人犯和抢劫犯,盗窃在他们的字典里从来不存在,要什么就拿什么,不要的也会付之一炬。他们从来没有掠劫过布兰的村子和玛伽的村子,但现在,他们来了。他们会放火烧了村子,拿走他们想要的一切,然后无差别杀掉年轻男女之外的所有人,至于年轻人,则会成为他们的奴隶,卖到各个省份的地下奴隶黑市中。


现在布兰能够看到二十多艘海盗船了,这是一个庞大的掠劫队伍,目标肯定不仅仅是玛伽这一个村子。而且,什么人会在黎明时分大规模地驶向不起眼的村子呢。没有。他们就是海盗。


玛伽的村子将遭遇恐怖的灾难。

布兰的村子,也是。


一想到近在咫尺的死神即将降临,布兰的双腿开始止不住地发抖。为什么是这个时候?他马上就要和心爱的女人开始新的生活了,但为什么死神要在这个时候降临?布兰感到心脏开始有些绞痛,随后突然干呕了几下,冷汗开始止不住地流出来。


父亲和母亲,哥哥和弟弟,可能已经遭遇到了不测。

而他自己,也即将步入死亡的殿堂。


布兰深吸一口气,突然转身朝着玛伽的村子里疯狂地跑去。海盗船的速度极快,布兰跑进村子的时候,几艘冲在前面的海盗船已经悄无声息地登陆了。


布兰需要在玛伽和所有人当中做出选择,突然看见了玛伽村子里教堂的小钟塔,他找到了提醒这个村子的方法。他又朝着小钟塔跑去,布兰感受到耳边的风速,感受到肺部火热的灼烧,感受到双腿越来越快的步伐。他没有看到道路上凸起的一块石砖,当狠狠地摔了一跤之后,布兰又爬了起来,接着奔跑。


终于布兰跑到了小钟塔的门口,他回头看了一下,由于这里一般处于地势较高的位置,所以清楚地看见了密密麻麻的海盗已经登上了海岸线,并开始点火烧起了离海边最近的几个房子。一个又一个,屋顶上的火像烽火一样着了起来。由于是凌晨,正常来讲,那几家的村民铁定会在睡梦中被活活烧死。


不能犹豫了!布兰猛地撞开了教堂的门,不顾里面在打扫的几个圣女、熬夜通宵的牧师、早起准备祷告的神父惊讶的目光,直接冲向了小钟塔的下方,抓住悬吊下来的绳子,拼命地往下一拉,但钟声并没有响。


布兰知道自己应该向所有人解释一下他的行为,但是他此时着急地大喊,“快敲钟!敲钟!它为什么不响!”


这时,神父埃尔文朝着布兰问,“怎么了?”


“海盗来了!海盗已经登陆了!快让它响啊!”布兰大喊,又拉了一下绳子,但钟仍然没响。


“噢不!”神父埃尔文一脸惊恐:“上帝啊!”随后大喊:“你拉住绳子,用全身的力量坚持一会儿,钟就会响了!其他人,赶紧拿上装遗骨的圣物盒,还有珠宝和经书,每个人都拿一些,我们跑到村子后面的树林里去!”


布兰听罢,抓着绳子,两只脚离开了地面,用全身的力量拉住了钟绳,不一会儿,大钟开始鸣响。


此时这座小教堂里的几个人双手都抓满了东西,然后冲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布兰确定钟声不是每天早晨唤醒每个村民的意思后,自己也冲出了教堂。


村子里的房子已经着了一半,茅草屋顶烧焦的味道正在刺激着他的鼻孔,房子一个接着一个的着火。同时,天色已经明亮了起来,村子里的每个人都在往屋外跑,女人们甚至有些衣服都来不及穿,手里抓紧了自己的孩子就在狂奔。有些跑得快的人,已经钻进了树林里。


布兰朝着与在慌乱和惊恐下狂奔人流相反的方向跑着,那个方向是玛伽的家。布兰扫过每个从她身边经过的人的脸,想看看玛伽是否在这里面,但是他没有看见她。


然后,布兰就看见了海盗。


打头的海盗是十来个身材异常魁梧的男人和脸上涂抹着蓝色颜料,长相凶狠的女人也有几个。他们全都穿着动物皮坎肩,有的拿着两把斧子,也有拿着盾牌和长矛。布兰也看见了,有一个海盗在肩膀上扛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姑娘,但值得他庆幸的是,那个人不是玛伽。布兰绕开了小路,跑到一个房子后面蹲着。极恶的恐惧涌上心头,布兰又一次开始干呕。

村子里不乏有一些人开始了抵抗,他们背对着布兰,拿着平时用来铲草的叉子,劈柴用的斧子,甚至还有拿着用来放牧用的长鞭,面对着这些穷凶极恶的海盗。几乎只是一瞬间,布兰看到了海盗们的斧头如同切菜一般地将这些抵抗者砍翻在地。以前酒馆门前醉鬼们的打斗、邻居丈夫殴打自己的女人、父亲暴揍自己的孩子这些画面跟眼前身首分离、肠子遍地、鲜血喷涌、内脏爆出这样的景象根本无法相提并论。周围满是恐怖的尖叫和痛苦的呻吟,布兰惊呆了。眼见当地的村民只是在转瞬之间就被杀死,而海盗却越来越多,布兰头脑中的目的很明确,必须要躲开海盗,同时还要尽快赶往玛伽的家中。


布兰低着身子,小步快跑到玛伽的房子前,看到房门紧闭,二话没说用身子撞了进去。


第一眼,布兰就看到了一个矮胖的男人脖子上有一道大大的豁口,鲜血已经停止了流淌,双眼圆睁,趴在地上。


玛伽的丈夫?

布兰还看到了玛伽养的那条瘦弱的拉布拉多狗,它缩在墙角,不停地小声哼哼,身体发颤,很明显是受到了惊吓。


玛伽呢?

 

布兰没有找到玛伽的身影,他无法确定玛伽究竟是否已经从房子里逃走,但至少没有见到尸体,直到现在还算是好消息。布兰看到玛伽的房子里的后门,他一个箭步越了过去,刚推开门,就听到了玛伽在不远处的草棚里那近乎嚎叫的喊声。


布兰冲了过去,然后他就看见一个异常雄壮、高近2米的海盗。他的手里只拎了一把斧子,但并没有使用想要砍杀玛伽的意思,很明显,他想俘获她。相比较年轻女性奴隶的价值和肉体而言,这个海盗很显然喜欢前者。但玛伽此时也并没有要束手就擒的意思,她拿着一把厨房的菜刀,不断挥舞和叫喊,用尽一切力量来抵抗面前的这个海盗。


他们都没有看到布兰。


玛伽叫喊着,朝着海盗不断挥舞着菜刀,但一个瘦弱的少女又能怎么样呢?突然手一滑,玛伽手里的菜刀飞了出去,在那个海盗粗壮有力的胳膊上划出了一个大口子,顿时,鲜血直流。海盗疼的叫了几声,暴怒之下,他往前跨了一大步,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朝旁边的墙上狠狠地抛了过去。在布兰听到了一声闷响后,玛伽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失去了知觉。这时,海盗仍不想放弃玛伽,从自己的坎肩里拿出了一条麻绳,很明显是要把玛伽给绑起来俘获。


这时,他看见了布兰。


经常至于生死边缘的海盗显然有着更加丰富的战斗经验,几乎是原地发力,朝着布兰扑了过去,但他没有料到,布兰的手里此时紧紧地攒着他的匕首。在海盗把布兰扑倒在地的时候,他的心脏位置多了一把整个刀刃都已插了进去的匕首。

海盗双目圆睁,剧烈的疼痛使他趴在布兰的身子上筋肉紧绷且动弹不得,他想拼命张大着嘴想要呼吸,但很快察觉到无法自由控制自己的呼吸。布兰看到了挂在海盗腰间的斧头,他将它抽了出来,鼓足了力气,朝海盗的后脖颈子砍了下去。顿时,斧子锋利的刀刃准确地砍出一道深深的口子,顿时鲜血狂涌,海盗庞大的身躯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


布兰来不及擦去脸上的热血,用尽全身的力量把海盗的身体推开,朝不远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玛伽爬去。他抱起玛伽的身子拼命地摇晃,“醒醒,醒醒……”。但玛伽没有醒来。“求你了,玛伽,求你了答应一下我,求你了……”

但玛伽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布兰此时已经分不清楚脸上流淌着的是血还是泪,比死亡更剧烈的悲伤充斥着他。想叫喊,但只能从长大的嘴里发出喃喃的,沙哑的声音。


不要死,玛伽,我爱你,众神不会让你离开我的。快醒来啊,我求求你了……

 

玛伽死了。

眼泪、鼻涕、口水、鲜血布满了布兰的脸上,他此时仍然能够听到屋外的叫喊、金属碰撞、熊熊烈火的声音。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听到有海盗就在门口,随时都要冲进来将布兰剁成肉酱。突然,布兰的双眼充斥着对夺取玛伽性命的那个男人的怒火,他拿起海盗的斧头,开始朝早已死去的海盗的脸上一顿乱剁,将眼前海盗的面部完全剁碎。


砍了一阵之后,布兰突然意识到,海盗的掠劫还没有结束,如果此时再冲进来一个海盗,那他自己的脸就要跟这个海盗一样了,他可不想遭受传说中海盗那残酷至极的血鹰之刑。可是他该做什么?旁边已经是两个人的尸体了,往外跑的话,肯定会被海盗抓住,然后被杀。他拼命往四周看,他应该躲在哪里?终于,他的目光落在了草棚角落的那个大大的木制食槽。如果把它整个翻转过来,然后躲在里面,那空间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布兰钻了进去,把食槽盖到了他的身体上。又想了想,他又从里面抬起食槽的边缘,抓过沾满了鲜血的斧头,又藏了进去。


一些光线透过食槽的缝隙照了进来,布兰还是能够听见外面此起彼伏的毁灭与被毁灭的声音。


布兰不知道在里面究竟待了多长时间,但是他非常确定,外面已经是一片死寂。


能出去么?再等等?再等等!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布兰从里面抬起食槽,身子一滚,出来了。他不敢直接站起来,仍然趴在地面,一点点朝门口挪动。即使外面无任何声音,布兰仍然不敢大意,他慢慢地将耳朵贴近房门——


一片死寂。


布兰全身都软了下来,如同不停歇地奔跑了十几个小时那样,全身再也不能紧绷起来,如同一摊泥一样。他用手臂支撑着自己的身体,靠在了房门边缘上。


太可怕了,已经多久了?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布兰努力地思索着时间,但他也想不起来从发现海盗到现在侥幸保住了性命过去了多久。他只觉得疲惫,无尽的疲惫,衣服早已被冷汗浸透,湿漉漉的衣服紧贴着他的皮肤,有点冷。忽然布兰只觉得两腿一热,一股暖流将裤子打湿,极度紧张过后的放松使他竟然尿了出来。布兰苦涩地看了看地上的两具尸体,几乎是一瞬间,他就体验了失去挚爱、在生与死边缘上徘徊以及第一次杀人……


他定了定神,手里攒紧了他的贴身匕首,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嘿!看这儿。”


布兰下意识地朝身后的房门看去,只见一个魁梧的身躯,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斧头,朝他脖子挥了过去。顿时布兰只觉得整个世界都转了起来,他想控制自己的身体,但发现无论如何都没有反应。他觉得诧异,因为他看到对面的那个海盗身体都倒了过来。他的脑袋咣的一下摔倒了地上,开始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了一只大手抓住了他的脑袋,又把他拎了起来。

然后,对于布兰而言,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他死了。


强尼和母亲逃了出来,值得幸运的是,海盗在朝他家屋顶上扔了一个火把后竟然没有进门掠劫。不幸的是,当屋顶的茅草将房梁烧断坍塌的时候,活活将父亲和哥哥布兰德砸在了下面。现在,母亲手里拿着一口饭锅,脸上挂着悲痛,但双唇紧闭,决心坚定地牵着强尼的手朝下游的邻村走去。


当强尼在玛伽村子的教堂中摆放成一排的尸体中找到手里还紧紧攒着匕首的无头布兰时,母亲也看到了。她带着惶恐与悲痛大叫了一声,便跪在了地上,趴在布兰的尸体上痛哭。强尼看到了,也跟着哭了起来。他没有见过这样地狱般的景象,就连听都没有听过。


“上帝啊,请您怜悯这些可怜的子民吧,愿他们都能在您的身边持奉。”神父埃尔文从树林中回到了教堂中,对着每一具尸体进行祷告。


强尼的母亲哭了一会儿,悲伤地从布兰的手中将那把贴身匕首拿了出来。她看了看双眼迷离的强尼,给他擦了擦泪痕,拥抱到怀中。


“嘿强尼,我的儿子,坚强些!日子总还是要过的。要坚强,不要迷失自我。记得妈妈经常跟你说的吗?不要迷失自我,强尼,坚强的秘诀就是不要迷失真正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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