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我爱的是天海，不是秋生。

秋生、天海还有小册来的时候正好是冬天，刮着莫名其妙的北风，却有着漾人的太阳，我站在阳台上隔着玻璃被太阳温暖着，手心里全是冷汗。我拖着不成型的身体下了楼，仰视着头顶上认真值守的太阳，就在那一刹那间，我看到了一张让我迷恋的面孔。

没错，那个人是秋生，他和我想象出来的爱人一模一样，这也是我替他做事并且毫无怨言的理由。天海笑起来就像阳光，看到他的时候我突然觉得他和太阳本来就是一体的，我会觉得很暖和。最让我看不透的是小册，她有一双动人心魄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

秋生对我说:“帮帮我吧！只有那样我才能永远和你在一起。”他轻抚着我的脸，虽然他的指尖有些凉，手心也是冰的，但是我觉得很幸福。这就是一个少女的喜欢，无知也盲目。

和秋生不同的是，天海每次都会对我说:“丫头你该多笑笑，我不奢求你的快乐都是为了我，但是你应该拥有笑容。”然而，我在天海的面前永远是最安静的，这个时候的我最安全。

我很少见到小册，每次遇到她的时候，她身边总会有着不同的男人，我以为她是个坏女人。可到最后，我也和她一样坏。

（二）你让我取心爱之人的心头血，我该怎么做？

秋生告诉我，天海喜欢我。

我说:“我知道，可我并不想懂得。”但是秋生说:“你不仅要知道，还要懂得，更要爱上他。”

我问:“为什么？”

秋生说:“只有你爱上他，他的心头血才会更为纯粹。”

我说:“好。”

我答应了天海，和他在一起，并且带他回了家。我的枕边终于不再是死气沉沉的洋娃娃了，我的枕边有了呼吸，有了温度，有了一个臂膀。我安静的时候他陪着，笑的时候他还在，他的眼里只有我的倒影。

我问他:“你是从哪里来的？”

他说:“你心里。”

我们准备买些花花草草装扮一下房间，可是逛遍整个花鸟市场都没有遇到喜欢的，正要离开的时候，我看到了花姨，她是大学教授，有很多孩子，我忘记是怎样和她认识的，只记得很熟悉很熟悉。我问她:“你怎么在这儿？”她说:“我在这儿做生意啊！”我这才注意到她身后的店铺。花姨店铺里的花草都带有一层冰渣，我以为是天气太冷的原因。最后我们买了一盆黑色的曼陀罗。离开的时候花姨说:“丫头，别走错了路。”

在天海的身边我可以像最真实的我，不必强颜欢笑，他牵着我的手，我不会兴奋，可我会觉得很自由，自己能够去很多地方。我不知道这种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秋生再次找到我:“时间到了，天海已经完全爱上你了，过两日便是月圆之夜了，别忘了取他心头血。”

我依照秋生的吩咐取了天海的心头血，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爱，我取心头血的时候天海很痛苦，而我的心也像千万只蚂蚁在撕咬一般。

丫头，你该多笑笑。

（三）还有九十九个人的心头血，再帮帮我吧！

天海死的时候只流了一滴心头血，可我觉得整个世界都是他的血液。秋生处理完天海的尸体后对我说:“还有九十九个人的心头血，再帮帮我吧！”

九十九个人的心头血啊，这心头血到底有什么用呢？我并不知道，我只记得秋生说过，只要集齐心头血，他就能永远陪着我了。

后来，我杀了九十九个人，加上天海，正好是一百人。秋生把心头血倒在了熔炉里，整间屋子充满了血腥味，我拿毛巾捂住口鼻，生怕自己不小心吐出来。在这里我见到久未见面的小册，她的眼睛不再有神，现在的她就像一个活死人。我突然明白，她就是我。

秋生已经饮下了心头血，那一刻我们是不是可以永远在一起了？不，我不能和他在一起。

“丫头你该多笑笑。”“丫头，别怕！”“丫头，我在这儿呢！”“丫头，我在。”“丫头，起床了。”“丫头，天冷了。”“丫头，饭好了。”“丫头，我想你了!”“丫头，丫头，我的小丫头。”“丫头，我走了谁保护你呀！”

有人在叫我，是谁？

是你吗？天海。不，还有那九十九个爱我的人。

我拿起桌上的匕首刺入了秋生的心脏，他满脸惊讶，我说:“心头血好不好喝？”

（四）天海，天海，天海，你在不在？

我杀了秋生，而小册杀了我。

梦结束了，天海，你还在吗？我去找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