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不喜应酬,每天除了家里就是工厂,两点一线,还好性格风趣、厨艺绝佳,但却滴酒不沾。年少时曾读到东坡先生的“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对酒有一种莫名的向往,曾求父亲一起小酌一杯,父亲却说:“酒很苦,不喝也罢。”我无法,趁父亲不在家,偷偷把炒菜的黄酒喝了半瓶。即无“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的乐趣,也无“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的感悟,只有酒醒后的头痛欲裂,自此,我再也不提喝酒。
我家过年有找个古镇住几天的习惯。有一年我们去了江苏的同里古镇。那时乌镇很出名,同里还很淳朴。我们找了个民宿住了下来,有次无意中转到一个小巷,有个小酒馆,铺面很小,两间小小门面,铺内清透简单。有一老妇人正在仔细擦洗着大大小小的酒罐,看到我停下活儿热情招待。我有点不知所措,直言不善饮酒,家中也无人善饮。老妇人也不恼,递过一小瓷瓶:“糯米酿的,不醉人。”我接过,忙掏钱。老妇人笑笑摆手:“不值几个钱,回去煮糯米圆子或炖鸡蛋,女娃子吃了养身子。”我正为难,刚好她小孙子午睡出来,我忙摸出两包鸡腿塞给小孩。老妇人难为情的笑笑,又塞给我一瓶:“这是桂花味的,更香。”那时的我不善言辞,又连忙塞了小孩两包零食。赶紧拎着瓷瓶告辞出来,现在想想还是觉得滑稽又好笑。不过那糯米酒是真的好吃,揉几个糯米圆子进去或打几个鸡蛋,加适量的水,晶莹剔透又香又甜,还真的不醉人。
因路途遥远,不好回去买,后来发现超市也有卖,却怎么也吃不出那个味。后来在一本游记中发现了酿糯米酒的土方,试了几次,还真给酿出了那个味道。一开始小心翼翼,分量、时间、温度无一不按着方子来。时间久了,信手拈来全凭心情,冬月梅花酒、三月桃花酿、四月梨花白、五月茉莉花、七月酿荷花、八月桂花香……